“绾姐儿。”徐氏开口。
她苍老的眼角皱纹里,压出一丝漫不经心的讥讽:“绾姐儿是觉得自己年岁已大,眼瞧着连婚事都定下,等开春后就能嫁出侯府,所以心头有恃无恐,便不把老婆子我放在眼里了?”
“你也不瞧瞧宣平侯府养在乡下十年的稚姐儿如今是个什么性子,外头养出来的姑娘,乡野性子,不过几日功夫,难道你也同她学坏了不成?我这里里外外的哪点不是为她的前程着想?”
沈苓绾跪在徐氏身前,嘴唇抿得死死的,藏在宽阔袖摆中的手,更是因极度隐忍,手掌心被握出一排小月牙,肌肤娇嫩因着隐忍都掐出了血来。
老夫人盯着她,等着她回话。
沈苓绾却紧抿着嘴,一字不答,从未有过的倔强。
万福堂里静的吓人,各房的夫人和姑娘们,一个个都是冷眼瞧着,竟没有一人出声求情。
徐氏瞧着依旧倔强跪着的人,一声冷笑:“你既愿意为她忤逆我,爱跪,便跪着吧。”
沈苓绾这一跪,直接从清晨跪倒了午膳后。
花厅里坐着的夫人姑娘们都已经散了,老夫人徐氏疲乏的打了个哈欠,丫鬟婆子伺候着小歇。
安静的花厅,透着一股子压抑的冷意。
外头的天儿,转眼阴沉下来,不一会儿功夫鹅羽般大片的雪花,竟是打着旋儿缓缓飘下。
门外一声重响,守在外头的丫鬟还不及阻止,就有一人自己打了帘子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