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能看见,深夜莫过脚踝的大雪,贺愠一身素白的斗篷披风,立于院子的檐廊下瞧着他,木质的抄手游廊与他的人一般,带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还不待沈言珩开口相求,贺愠便先开口道:“我知道,你要求我什么。”
贺愠看着他,眼中神色寡淡平静,深邃的瞳孔里一抹异色闪过:“你得帮我办件事儿,办好了,我自然救她。”
“若办不好呢?”沈言珩反问。
“办不好?”贺愠嚼着这几个字,突然笑了。
他细长的眉峰带起丝丝邪气,那张清隽玉润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他抬手,随手折了朵檐廊外头开得正盛的艳红腊梅,指尖轻碾,腊梅霎时化成了一滩子妖冶的汁水,落在雪地里,就像一摊子血沫。
贺愠视线落在沈言珩脸上,嘴角勾起一道戏虐的弧度,声音清寡:“你若办不好,我自然也是会救的,但是……”
贺愠挑眉:“沈世子,你敢赌么?”
沈言珩脸上沉得厉害,他不敢,那是他妹妹的命,他赌不起!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
淮阴侯府悄悄来了位姓贺的郎中,那郎中头戴幕篱,身形颀长,不提药箱也不带药童,是被沈言珩亲自领着,去了沈青稚的青琼居。
青琼居上下,早就得了吩咐,丫鬟婆子撤的干干净净。
沈青稚的闺房前,只留了丫鬟书客和贴身妈妈顾婆子,两个沈青稚最为信任的人一同守着。
等沈言珩带着郎中走进,书客和顾妈妈瞧着郎中的打扮皆是一愣。
书客一步堵在闺房门前,有些紧张开口问:“这……这便是世子请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