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今日真是该死!”孙妈妈说着,又抬手狠狠掴了自己数个耳光。
平日她在老夫人徐氏身前得脸,一向是心高气傲,加上淮阴侯府的各房夫人也都卖她几分面子。
夜路走多了都得遇着鬼,何况孙妈妈这种惯会扯威风的。
今儿她也算是倒霉,谁能想到这半夜三更,二房的人会莫名其妙闹到老夫人的院里。
孙妈妈一想到,只要周氏等会子把前儿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再往老夫人耳旁一说,以老夫人徐氏那种针尖儿大的性子,指不准要怎么好好折腾她。
“夫人您就饶过老奴这一回吧。”孙妈妈带着哭腔,额头上都磕出血来了。
周氏眼中冷意划过,盯着孙妈妈看了许久许久,才道:“起来吧,今晚这事儿就当你承我一次情,这情日后可得还上。”
“是,是……日后老奴这条贱命都是夫人的。”
春末的天气里,孙妈妈只觉得身后凉飕飕的,犹如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赶紧抬手擦去脑门上密布的冷汗,起身时还不忘朝着周氏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等孙妈妈恭敬无比迎了周氏母女二人进屋后,已经坐起身靠在床榻的老夫人,早就等的非常不耐烦。
她瞧着弓身进屋的孙妈妈,语气不耐:“我还以为你赶着去黄泉路,一去不回了!这大半夜里的,连个人影也找不见。”
孙妈妈被老夫人的话讥得面色涨红,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时候,还是站在一旁的周氏,轻轻笑出声打圆场:“母亲,您就莫要再打趣孙妈妈。这天可怜见得,孙妈妈年纪大,前头院子里不小心绊了一跤,磕破了脑袋,又摔花了脸,这才耽误了母亲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