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江淮宁明白,转过身快步往宴会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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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宾客,面带祝福的笑容,注视着台上的新郎。
现场的乐团就位,小提琴手身穿纯黑色燕尾服,在灯光幽暗处用琴弓拉出第一个音符,钢琴师随后跟上,之后是大提琴、萨克斯、吉他、阮咸的声音混合进来,组成一曲婉转悠扬的幸福乐章。
庄重的宴会厅大门向两边移开,穿洁白婚纱的新娘从红毯尽头缓缓走进来。
宾客们的视线一致从前方舞台转向宴会厅门口,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别人的婚礼都是新娘挽着爸爸的手走向新郎,眼前的一幕是新娘的父母一左一右护送着她往前走。
这是陆竽的主意。
按照传统是她挽着爸爸走红毯,但她觉得那样做会冷落台下跟其他宾客一起观看仪式的妈妈。在她过去的成长岁月里,妈妈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付出了那么多,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场合上,她也想妈妈参与进来。
于是便有了众人眼中显得“不伦不类”的一幕。
不过陆竽不在乎,她的婚礼,她说了算。
陆竽一路带着微笑,被她的爸妈送到江淮宁面前,他们共同握住她的手,放到江淮宁摊开的掌心。
夏竹眨了下眼,声音有些不自然,带着细微的哽咽:“以后竽竽就交给你了。”
陆国铭:“好好对她。”
“我会的。”
江淮宁合拢五指,握紧了陆竽的手。陆竽能感觉到他握着她的那股力量,传递着他郑重的承诺。她同样加重力道,紧紧地扣着他的手。
两人在司仪的安排下面朝台下的宾客,一项一项完成仪式。交换戒指时,陆竽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头纱遮挡了部分视线,导致她看不清,第一下没能给江淮宁戴进去,戒指撞到他的指节,不小心掉出来。
江淮宁眼疾手快地屈腿弯腰,伸手接住了即将掉在地上的戒指,牢牢地攥在手心。
台下宾客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谁都没有陆竽紧张,戒指掉下去的那一刻,她差一点就叫出来了,心想完了,小小一枚戒指,砸到地上眨眼间就骨碌碌滚不见了,舞台四周堆着鲜花,现场是一片花海,一时半刻别想找到。
幸好江淮宁反应比较快,没有闹出笑话。尽管如此,她还是听见台下传来几道善意的笑声。
陆竽轻舒口气,稳了稳惊魂甫定的心神。
江淮宁微微一笑,握住她一只手,把戒指放在她手心里,轻声提醒:“拿好了再给我戴上。”
陆竽捏着戒指,执起他的手,郑重地套进无名指。
司仪适时后退一步,给这对新人留足空间,举起话筒说:“下面,请新郎掀开新娘的头纱,亲吻新娘。”
最最期待的环节来了,台下多了些骚动,带小孩的宾客赶忙捂住身边小孩的眼睛。小孩不明所以,不安分地扭动身体,非要看。
江淮宁手指拽住一角,揭开了罩在陆竽面前的头纱,动作缓慢,一点点露出她红润的嘴唇、挺秀的鼻尖、含笑的眼、弯弯的眉,光洁白净的额头。
乌黑的发盘起,皇冠在灯光下闪烁着灼目的光。
与浑身装扮不太搭的是那对纯金的流苏耳坠,“囍”字下方缀着金色竹叶,显得喜庆又富贵,却愣是被陆竽温婉的气质柔和成别样的韵味。那是她奶奶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她坚持在婚礼上戴出来。
陆竽抬眼看着江淮宁,虽然过去看过无数遍,此刻却感到莫名其妙地害羞。她想,大概是因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吻有点儿不好意思。
江淮宁一眼洞穿了她的心思,微微偏过头,一手扣着她肩膀,一手扶住她后脑勺,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变成他背朝着台下的宾客,将她完完全全遮挡在自己的身前。
他俯下脑袋,将温热柔软的唇贴上她的唇,没有太过深入,轻轻勾了一下就撤离了:“忘了跟你说,你今天太漂亮了。”
陆竽含羞带怯地掀了掀眼皮,好像在放电,看得江淮宁心头火热,恨不得当场加深这个吻。
台下响起不满的声音:“什么都没看到!到底亲了没有啊。”
距离新人最近的司仪替他们证明:“我亲眼看到了,新郎确实亲了他的新娘,还夸他的新娘漂亮。”
回应司仪的是一片起哄的笑声。
接下来的环节是新人双方父母上台致辞,两位爸爸话不多,各自说了两句对小夫妻的祝福。两位妈妈就不一样了,都是颇为感性的人,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眼含热泪。
陆竽在一旁看着、听着,鼻尖酸酸的,眼眶也红了,尤其是她妈妈说的那句“就算嫁人了,组建了新的家庭,你依然是妈妈的小孩,想回来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不要有别的顾虑,妈妈永远会做好热饭热菜迎接你”。
江淮宁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摩挲,予以安慰:“以后我常带你回去蹭饭。咱妈做饭可太好吃了,奶奶做饭也好吃。”
陆竽破涕为笑,知道他后面那句话是故意逗她笑的。前面那一句,他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