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准备走。
宁琼喊住刘景浊,说道:“我没觉得青椋山
不好,我很喜欢青椋山,我只觉得你不好。无关那些有的没的传言,是打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你,因为我是绝不会找已经归隐的上一辈的部下的。草头县虽然小,但也是我长大的地方,你害得我离开了家乡。”
刘景浊回过头,笑道:“我谢谢你啊!”
不久后,刘景浊已经在一处院子外,门口蹲着个几岁的孩子,撒了一泡尿,拿棍子戳着玩儿。
是个男孩儿。
刘景浊走过去,蹲在一边,问道:“你叫啥?”
孩子像是嫌弃这个陌生人打扰他,便皱着淡疏眉毛,反问道:“你叫啥?”
刘景浊一笑,“我叫刘景浊。”
孩子这才说道:“我叫虞多福。”
此时有个中年妇人走出来,瞧见孩子身边蹲着个陌生人,赶忙跑过去抱起孩子,一脸戒备,问道:“你是谁,干什么?”
刘景浊摇头道:“没谁让,就是觉得有眼缘,聊聊而已。入秋了送他去广化书院吧,就说有个姓刘的说让送去的。”
也算是虞太守的后代了,可惜这孩子跟虞河不同,没有炼气资质。
有些事情,与其知道了却做不到,还不如不知道。有人觉得这是逃避,可对于寻常百姓,这样能活得更轻松些,不是有句话,叫眼不见心不烦吗?
从前的人,读书不多,见识很浅,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但他们活的开心。
如今的人,满腹诗书,学识渊博,见惯了人间车水马龙,可我们过得
都累。
幸好幸好,这世道还没到再勤奋努力也过不上好日子的份儿上。
回山之后,正好瞧见陶茶,刘景浊便停下,问道:“这些年在青椋山,还习惯吗?想不想家?”
陶茶先点头,后摇头。
“习惯。”
扭头看了看附近,陶茶压低声音说道:“舒珂姐姐对我可好了,我当然习惯也喜欢。但那个家,我真不想。”
刘景浊笑了笑,点头道:“忙去吧。”
夏檀烟跟刑寒藻都住在后山,此时她正准备去往渡口,出来就瞧见刘景浊了。
她笑了笑,“现在该叫山主了,不能喊刘先生。”
刘景浊也是一笑,取出来一壶酒,轻声道:“你师父酿的,别恨他,他想让你与酒铺无关,与他无关,万一……万一他做了某些事情,也不必担骂名。”
夏檀烟倒不像从前那么爱哭了,只看着刘景浊,问道:“就这一壶酒吗?”
刘景浊点头道:“就一壶。”
其实还有很多,但夏檀烟只能有一壶,可以留作念想,但吴业不想她揪住过去不放。
刘景浊又说道:“估计也就明年末,姬泉跟元青就会来的。这之前要是不习惯,觉得闷,想到处走走也行。”
夏檀烟摇头道:“先不去了,咱们青椋山不是有规矩吗?结丹之前不能远游。”
倒是给这小丫头的搬来了自己的规矩。
还有两个姓夏的年轻人,不过他俩不太把自己当外人,毕竟是路阖的弟子,有袁塑成是大师兄
嘛!
倒是袁塑成,也不年轻了。
见着刘景浊后,他邀功似的问道:“这么些年,我没给山主丢人吧?”
刘景浊板着脸,没好气道:“什么话?”
两人就坐在青椋山后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等到找到魏薇,已经是酉时了。
刘景浊只问了句:“为什么不敢破境?既然选择接受从前,就不必心惊胆战吧?是担心罗杵?”
魏薇点了点头,呢喃道:“我一直想要个孩子,他不肯。”
刘景浊一瞪眼,“这还了得?回头我说他,你该破境就破境,我这趟回来之后,会陪着小豆子走一趟的,到时候你担心的事情,我一并解决。”
结果魏薇一句:“他是驸马,孩子得姓魏。”
之后刘景浊就上了箕风山,樊江月武痴一样,还在练拳。
刘景浊跟她倒是没什么好叙旧的,只是问鲍酬:“陪我走一趟风泉镇?”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好。
剑光起落,眨眼功夫就在鱼窍峡口了,看样子是要往东走。
走了许久,刘景浊轻声道:“孩子时候最容易被别人左右,遇到些好人,就会发生好事,遇到差劲的,难免也会发生不好的事,还过不去?”
此时,到了鲍酬家的老宅附近,门前倒是没什么杂草,只不过一面院墙已经被推倒,邻居家占了将近一丈地方建了新房子。
刘景浊说道:“既然回来了,该说就要说一说,老宅是一份念想,我想要都没有,都是新的。
”
鲍酬却说道:“别的都还好,只是一回来就会想起来跟他们说的那句话。”
一个孩子,出生后父亲就没了,奶奶走得更早,是孩子的娘跟爷爷一把屎一把尿将其拉扯大的。
人非草木,又同在屋檐下,有些事情是对是错很难说。
可闲言碎语,总是挡不住。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有一天孩子被人问:“你家那个,是你爷爷还是你爹啊?”
孩子羞愤难当,回家之后却瞧见娘亲跟爷爷睡在一个炕上。
那孩子当时满脸怒气,指着两人说:“你们真不要脸!”
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说自己不要脸,最伤人。
不多久,两人双双离世,樊江月带走了那个孩子。
鲍酬说道:“山主知道的,我……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层关系。”
刘景浊按住鲍酬肩膀,微笑道:“小时候听不进去的,现在长大了,他们也没了。你当然是错的,因为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是他们活着的唯一念想。”
鲍酬眼眶微红,问道:“山主怎么有空跟我说这些?”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与家人聊聊天,来日远游不思乡。”
「今日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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