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母亲去世我应该回去草原送最后一程,跟随着我的可汗父亲去安葬我的母亲。信上,我母亲与我说,若是留在中原能让我感到快乐,那便不要回来了,生活在让自己觉得快乐的地方,远比回来跟兄弟争夺可汗之位来的更好。她是知道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半分要当可汗的心,也从来不觊觎草原的任何东西。只是我的父亲对我过分信任,给我很多权利,让我那些兄弟对我有了意见。”
“当可汗不好吗?”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是草原的王。
“我不喜欢权势,我与你一般,比起权力更想要自由与追求。”
“你真的不会可惜,你没有去见到你母亲的最后一面吗?”陆拂诗问的很认真,要是她自己的话,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也会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见完之后了无牵挂地离开草原,开启全新的人生。
景即墨却笑了,“诗儿,你真的认为我回去之后,还能安全地回来京城吗?”
不等陆拂诗读懂他话中的意思,他又接着说,“我母亲是可汗的正妻,我能一直安然无恙不过是有母亲娘家权利的庇护,母亲离世后,庇佑的权利荡然无存,我回去只会是失去性命。母亲给我这封信,为的不是告诉我,喜欢这边可以不回去,而是在帮我保全这条命。”
陆拂诗沉默,她还是将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她从未经历过那种身份斗争,也不会深想。
“所以,没有可惜与不可惜这一说,活着才是明智之举。”
确实也是,比起见母亲最后一面还是活命更加重要。
“节哀,我很想说点别的安慰你,但是我现在认为比起说那些安慰你的话,你或许会比较需要我坐在这里陪着你更好。”陆拂诗道。
“我已经恢复了。”景即墨说,眼里却透露出一些脆弱。
“要不然我的肩膀借给你用用?”
“好啊。”话音未落,景即墨脑袋就靠在了陆拂诗的肩上。
他身上带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是她念大学那年一个追求者身上的香水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宝格丽的城市森林,木质的味道,闻着超级舒服。
一直到日落西山,景即墨才从陆拂诗的肩上起来,她的肩膀完全麻木了。
“送我回去吧。”陆拂诗道。
她揉着肩膀,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痛苦表情。
“好。”
两人走出宅子,景即墨把门锁上,把一串钥匙放在她的掌心。
“现在这处宅子,已经完全属于你了。”
陆拂诗接过钥匙放进口袋里了,从手腕上扯下一串盘得很是圆润的菩提根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