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舒羽睫半垂,淡声道:“不酸。”
他转过身来,将她的手放于掌心,轻轻按捏着,低声叹道:“你就不能说句手酸,跟我撒个娇,让我帮你揉一揉?你明知我想听什么,却总是不肯如我所愿。看似乖巧温顺,实则还是那么倔强。”
那种招数,她不是没试过,“撒娇有什么用?该翻脸的时候还是会翻脸。”
她这是在讽刺他翻脸无情?弘昼不服气,扬声反问,“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我发火的时候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哄哄我?都说我脾气臭,我看你的脾气比我还臭,又臭又硬!”
“那你还让我侍疾?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啊!明知她棱角太多,摸起来扎手,他还留她在身边作甚?后院的哪个女人不比她听话?偏他谁也不想见,强行将她留在这儿,哪怕被她揶揄,他却始终不愿放她走,
“我不痛快,你也别想好过!”
弘昼长臂一揽,将其按在帐中,俯首凑近,咏舒当即侧首,正色提醒,“大夫交代过,养病期间,不可行房。”
弘昼不以为意,“大夫那是夸大其词。”
“此乃医嘱,必须遵从,你才能尽快恢复。”
这话看似是在关心他,实则另有目的,“然后呢?你便不必再侍疾,不必再看我的脸色?”
被戳中的咏舒也不解释,直截了当地承认,“是。”
弘昼一直要求她说实话,但此时此刻,他突然发觉,她的实话总是这般伤人。从前她还会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但如今,她变得陌生又疏离,每一句话都能噎死人,
“咏舒,说话太直可不是什么优点。”
她晓得人情世故,但却被他逼得走投无路,“说真话,你不高兴,说假话,你又会起疑,你是属鱼的吗?这么爱挑刺儿。”
弘昼被她噎得心梗,咏舒趁机推开了他,下帐去往榻边。
他要求侍疾,要求她留在他的寝房,她没得选择,今晚只能睡在榻上。
一道薄薄的屏风,隔开了夫妻二人。
那些甜蜜温馨的画面恍若昨日,可一眨眼,就都变了!如今的两人,身如夫妻,心似陌路,相向而行。
弘昼很想打破这僵局,却又不知从何入手,她总是这般浑身带着刺,他想靠近她都没机会。
道歉的话,埂在喉间,却始终说不出口,他也不晓得自己在等什么,大约是在等一个台阶吧?
然而咏舒似乎并不打算和好,连个台阶都不愿给他,弘昼心里不舒坦,就变着法儿的折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