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恩茂忙唤身后跟着的家丁,提着两担东西来,并礼单一起放在了门前:“夫人,小的略备薄礼赠与夫人,还请夫人笑纳。”
李月娇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语气都欢乐了起来:
“哟,冯掌柜可太客气了,宝年金年,将东西收了。”她吩咐着,又喊翠柳拿了一匣子点心出来,“这些是我丫鬟做的京城时新点心,也请冯掌柜尝尝吧。”
一匣点心,愣是被她说出了一匣金子的气派。
冯恩茂忙亲自从翠柳手中接了点心,喜悦道:“多谢夫人美意,小的不敢耽误夫人的事情,就先回去了。”
“冯掌柜慢走,等到我铺子开始的时候,还要请冯掌柜赏光来,喝一碗开业酒呢。”李月娇笑眯眯地说。
冯恩茂连声答应着,恭恭敬敬地移动着肉山一样的身体退开后,才敛起恭敬的神色,转身登上为他特制的硕大车厢。
刚才车上坐定,冯恩茂便不屑地冷哼一声,对坐在车里听了整场戏的齐赟道:
“这样的蠢女人,也值齐四郎留心?”
齐赟靠着车壁枕着胳膊,笑道:“冯兄差矣,那可不只是一个蠢女人,还是一个很漂亮,也很爱管闲事的,蠢女人。”
冯恩茂笑出了声,提醒道:“四公子,那可是有夫之妇。”
齐赟嗯了一声,尾音拐了几道,依旧笑着,极自信地反问道:“那又如何?这世上只有本少爷不摘的红杏,哪儿有本少爷推不倒的墙呢?”
冯恩茂立刻拱手道:“如此,冯某就提前祝四公子,得偿所愿了。”
那边厢,冯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刚离开,这边厢门外张望瞧热闹的百姓,看着李家门上,目光更多了敬畏。
不愧是镇北将军的夫人,敢那般对待冯掌柜啊。
但一门之隔的李月娇,没瞧见邻里的目光,却在冯恩茂高壮的人影让开后,看见了两个大约二十五岁上下,精装干练,神色肃穆,着黑绸衣服的男子。
是扔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出不凡的气质。
李月娇尚没说话,二人在冯家牛车走后,已走到门前,拱手礼道:“胡荣、胡沐,见过夫人。”
李月娇笑了一下:“进来说话吧,是世子派你们来的?”
“是,世子派属下们来为夫人护院。”二人说着,已经进了院,双双从怀中取出个银哨子,并一封书信,一起递给了李月娇,“世子今日军中有急务,不能亲来。”
褐衣人的银哨子?
李月娇立刻认了出来,内心颇感意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荷包。
之前薛镇给她的银哨子,她还随身带着,想要还给薛镇,见了他却总有事情,因此一直没还。
可说来奇怪,卸了京中差事的薛镇,并没有问她将银哨子要回去。
现在,更有只称薛镇为世子的两个褐衣人,来给她做护院。
她打开了那封书信,是薛镇的笔迹,落款还有他的私印,写的是胡荣、胡沐二人的姓名、年纪、籍贯、样貌等等。
最后还有两个字,“勿留”。
她将信收起,对他二人笑道:“我知道了,那今后多谢二位照料了。”
“是,夫人放心,小的们自当尽力。”二人说话间,自称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