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局势混乱,从荀灌昨晚赴宴路上吃乳饼的敷衍态度来看,颍川荀氏和琅琊王氏等士族一样作壁上观,不想参与皇室内部斗争,当权的皇帝尚且如此,荀灌肯定不会理会父母还关在金墉城的清河公主。
对此,清河尚且懵懵懂懂,只是看中荀灌这个人,但王悦是明白人,他晓得荀灌绝对不会屈服公主威仪,所以只能来软的,用风松剑撩她。
王悦搞先斩后奏,把生米煮成熟饭,荀灌对风松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难舍难分,答应收“曹漪华”为学生。
话已经说出口,纵使觉察曹漪华其实男装大佬清河公主,她也不能反悔。
“拜见公主殿下。”荀灌要半跪行礼,清河忙阻止她,“我微服出宫,免礼平身,莫要被人瞧见。”
荀灌连忙把身娇肉贵的公主带到室内,让出尊位,三人围着火盆跽坐,清河伸手向火,手心手背都烤暖之后,揉了揉冻得僵硬的脸和耳朵,没有公主的矜持,随意洒脱。
荀灌好奇的打量清河,“你……不像个公主。”
王悦说道:“灌娘慎言。”他不准任何人对清河不敬。
清河看了他一眼: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你现在知道尊敬我了?
荀灌忙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的身份,我只是觉得宫里的公主应该比我们旬家的姐妹还娇身惯养。可你分明不是,大雪天的来金钩马场拜师,昨日还见你挤在胡饼店买乳饼——说起这个,昨天是谁鬼鬼祟祟跟踪公主?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大晋的都城,居然敢欺负公主。”
对于荀灌这种世家千金而言,自家忠不忠君是一回事,君主被欺负了,是另一回事,会连累得他们这些臣子面上无光。
是我。王悦低头不语,好像对炭火的层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清河有些为难,说实话吧,王悦没有面子,说谎话吧,刚刚拜师就骗老师,这也太无耻了。
见清河欲言又止,荀灌自行寻求答案,“难道是皇帝?皇帝派人监视公主,是担心公主去金墉城看太上皇和太后?”
“嗯。”王悦和清河狼狈为奸,一起点头撒谎,简直太默契了。
就像小时候两人捉迷藏摔碎了花瓶,一起指认是狸花猫干的一样。现在长大了,也禀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