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公子指着阿萍,“陈小姐一起去。”
阿萍正要拒绝,陈父连忙说道,“这是自然,我老了,瓦当作坊的生意将来都要交给她,我们还有八年的契约,这生意要长长久久的才好。将来还要靠钱家照顾我们这小本生意。”
阿萍心下不爽,默默退下,烹茶也就罢了,还要她陪酒,过分了。
陈父把她拉到库房里劝道:“钱家是当官的,我们商人就是比当官的矮一头,被当官的占点便宜算什么?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将来怎么当家做主、维持家里的瓦当生意?男人嘛,就是图个新鲜,讨点嘴上手上的便宜,你不要撕破脸,先敷衍一阵,等他有了更新鲜的,就把你抛到脑后了。”
“敷衍一阵?一阵子是多久?”阿萍碍于父亲的颜面,不便发火,已是气得双拳紧握,竭力控制住自己,“我今天就不想去,这钱二公子若不是占点便宜就收手的人呢?今天要陪酒,明日还不知要陪什么呢!清清白白的做生意,为何非要做这些不入流的事?”
陈父老脸一红,“我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他不会放肆的。”
阿萍说道:“我打听过了,这钱二公子家中早就定了亲事,只是媳妇还没过门,今日媒婆上门,说是求娶,其实就是纳妾,来骗婚的。这种心术不正,一肚子算计的人,纵使父亲陪在我身边,他也会做出非礼之事。父亲此举,不过是与虎谋皮,没有什么好结果”
陈父没料到女儿早有准备,摸清了钱二公子的底细,“此话当真?”
阿萍说道:“我使了钱,从钱塘本地媒婆那里打听到的,对方是吴中四家的陆家,真正的名门,只是旁支而已,钱家看中陆小姐的姓氏,有心攀附建业的权贵。”
陈父心一沉,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去。我就说你今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阿萍辞别父亲,拿起雨伞,从作坊后门悄悄溜走。
陈父去客堂应付钱二公子,立刻挂上一副笑脸,“小女今日头疼,不宜饮酒,我和二公子今日先去。”
钱二公子当即板着脸,“钱老板过河拆桥,见我收了今年的租金,拿人手短是吧?”
陈父嘴上说道“不敢不敢”,其实心道:钱你收了,收讫也签字画押了,再反悔就说不过去了。
钱二公子冷笑着指着陈父,“你们这些中原人狡猾的很,不过,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何况你们这种低贱的商人。我真想不通,像你这种庸俗的人,如何生得出这般的女儿来。”
钱二公子把刚刚收的两个银饼啪啪两下,拍在案几上,“这租金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