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月城脸色凝滞,他用一张无害懵懂的脸,望向盛礼,他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昨晚说完再晕倒的:“这也是本大人奇怪的地方,你原本不是说去朱寡妇家门口趴窝么?怎么跑钱家送死去了?”
盛礼回视,眉眼之间尽是不可置信:“”
趴窝
朱寡妇钱家
这个没有来路的男人是从朱寡妇家走出去的?!
文月城突然两眼发虚,他发现昨晚为了撬开男人的嘴,打破了每日准时睡觉的原则,愣是让这种蠢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忍不住摸了一把圆润的后脑勺,猜想:莫非,和盛礼呆久了,脑子也木了?
盛礼看他一脸疑惑的模样,也是脸皮抽搐闭上眼睛,实在不愿意去看文月城的傻样。但就算他不听不看,白费了一整晚的事实,正无时无刻提醒着他,看似两人共事半年,实则毫无默契。
静默良久,盛礼看着文月城装傻充愣的表情,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还不去快去抓人?!那男人昨晚一夜未归,朱寡妇定然察觉了,再不去,若是跑了,如何是好?”
文月城一听,忽然想起自家县衙,现如今门可罗雀的状况,泛起悲凉,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
他也算是昭沣县土龙王,奈何来了一些真龙王手下的爪牙。
这些人从来的那天起就没好事,把他的爪牙全给吞了,连个门房都没放过,昭沣县衙说得好听点是空壳子,说得难听点,可以称得上是除了他和记柳,白日里还在里面走的,只剩下鬼了。
县衙里的衙役小厮都被那群爪牙强取豪夺了,不出意外所有的人只有到了深夜才能回来,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仿佛被采花贼摧残的娇花,叶子掉没了,独留杆子光秃秃竖在地上。
文月城笑了,艰苦道:“小礼子,你要是打着本大人去抓人,记姑娘来照顾你的算盘,那就甭想了估摸着她已经睡下了,人家晚上还要来照顾你。你看,要不就委屈些?本大人给你找个婆子,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定然找个好看的。”
盛礼从来也没指望有人来照顾他,再者说他都看到门外对着孟老殷勤备至,恨不得变身孟家长孙的陈八了。但是当他听到文月城充满调侃的话,和苦涩憋屈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州府刑狱司借走的衙役还没回?”
“回了,”文月城不知道该怎么和盛礼解释,这件事他也是云里雾里的:“昨儿很晚回的,今日一大早又走了,所有配刀的衙役头也不回,都没等得及本大人说一句手下留人。”
文月城可怜巴巴看着盛礼,希望能得到他的同情,谁知盛礼面对他可没有对记柳的怜香惜玉,他就当自己是个聋子,冷脸开口:“那就辛苦大人亲自走一趟了。“
“我一个人?小礼子,你还有没有良心,”文月城整个嗓子都被噎住了,他化身被男子抛弃的正头夫人,声声泣血:”本大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若是那朱寡妇也是凶徒之一,今晚躺在软塌上等着记姑娘擦身子的就是我了。“
“陈八给你。”盛礼开口,没有犹豫,他话音刚落,文月城的眼睛登时就亮了,刺眼到他突然想尝试做一次言而无信的小人。
文月城果然看到陈七和陈八了,又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