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屏风外,玉棠回道,“我让严伯说,不知白公子在何处。”
“你就帮着他吧。”陆暄笑道,玉棠平日里对白遥嫌弃的很,眼下倒是偏他偏的理直气壮。她将左臂从水中抬起,随意搭在木桶边上,又问:“霍将军回不回来?”
“霍将军还在江南,只是派人给贤王送来了贺礼。”
陆暄对此回答并不吃惊,“嗯”了一声,接着问道:“其他要查的事情呢?”
“朝中要官并无太大变动,”玉棠道,“尚书令高映之辅佐陛下三载有余,与御史台相安无事……”
兵部侍郎张隽书不过上任两年便声名鹊起、国子监近来深得圣恩、礼部被冠礼搞得焦头烂额……连皇太妃上个月嗜吃酥饼、大理寺卿那不着调的小儿子在赌场输了个底儿朝天这种小道消息都讲完了,陆暄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扣敲着木桶边缘:“嗯,还有吗?”
“没有了。”玉棠一板一眼道。
陆暄捏起一片花瓣,往空中一抛,再把它吹开。良久,她才重新开口:“真的没了?”
玉棠沉默了片刻,仔细回想了一遍,确认道:“没有了,属下就查到这些。若是需要,我明日再去。”
“长……咳,”陆暄别过头,顿了顿,“我是说,齐王殿下……怎么样?”
玉棠:“……”
“查不到就算了,”陆暄自顾自说道,“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屏风那边的玉棠再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将军一早就想问,何必把全京城都问候完了才说?”
陆暄:“……你平常不是话挺少的吗?”
玉棠对此质问充耳不闻:“既是心里挂念,见一见也是好的。”
“是啊,”陆暄低笑一声,“我也没有谁可以挂念了。”
玉棠一时语塞,怔在原地,听见“哗啦”的水声才反应过来——陆暄已经从木桶出浴,很快便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水珠滴滴答答地从发梢落在地上,也打湿了宽大的白衣,屋内跳动的灯火衬的她眼尾那颗小痣愈加摄人心魂,隔着水雾,那双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