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遥语塞,他家头儿就是没事也要揽事,作为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泥菩萨,还非要过江。他未腹诽完便被派好了任务,陆暄转头道:“老白,你能不能动用关系,查查于大年的住处?或者去刑部牢里见他一面?”
白遥:“……您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接着,天生老妈子命的白遥苦口婆心地劝了陆暄一路,还得压低声音不要被闲杂人等听见,虽然知道她所决定的事情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还是拿出了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精神叨叨个不停。直到迎面遇见张隽书,白遥才缄口行礼,一抬头便看见他苍白的脸,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毫无生气。
“张大人,”陆暄轻声道,“节哀。”
白遥也跟着安慰道:“张公子也会希望大人好好的。”
张隽书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勉强挤出一丝表情,哑着声音道:“多谢二位了,我去接逢瑜回家。”
白遥没唠叨完的话一下子被憋了回去,张隽书离开好远了,还是觉得心里堵的慌,突然对陆暄要查清楚此案没了意见。
少年郎最是鲜衣怒马,枯萎也最令人扼腕。
“张逢瑜年纪和齐王殿下差不多,”白遥心里叹道,“怕不是因为这样,晚舟才放不下罢。”
时隔数日,陆暄终于又回到了将军府,严管家早已备好了饭菜,陆家人丁寥落,陆暄又不介意什么主仆之别,便与严伯、玉棠一并用了饭。
仅从府门外走入卧房,陆暄便发现了两个生面孔,她不动声色地记着,深深地朝身旁的玉棠看了一眼。玉棠心领神会,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与陆暄一同进了房间。
“我何德何能,”陆暄自嘲地笑道,“要那位这样防着。”
“我会和严伯说的,将军放心,”玉棠稳声道,“您方才说今夜要出去,需要我……”她压低嗓子,比了个交换的手势。陆暄笑着点了点头。
是夜,玉棠换上了陆暄的衣服,在她的卧房中睡了一晚。陆暄则避过守卫,悄悄翻出院墙,在两条街之外与白遥会和了。
“我可真是舍命陪君子,”白遥一看见她,便苦着脸道,“出来的时候刚好被看见,这会儿我爹估计已经知道了,好姐姐,明儿能收留我吗?”
陆暄大概以为全天下翻墙都和自己一样轻车熟路,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说他蠢,顿了顿,才道:“你爹又不会真打断腿。说说,查到什么了吗?”
白遥对不知感恩的队友翻了个白眼,道:“我托人查了兵部备案,今年从蜀州来的武举考生一共只有两人,于大年与另一人并不相识,是各自抵京。他上报的住处是‘九里街’,没有家人或朋友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