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当是听见了花瓶打碎的声音才进来的,陆暄心想,那林玉枫便是守在门外,防着自己逃跑的人。她把“制胜法宝”几个字品了品,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但依然不动声色地蹲在原处,一边装作警惕地套话,一边在背后磨着麻绳。
“是洛衡派你这么做的?”
林玉枫故作神秘地眨眨眼:“殿下忙的很,等他回来,看见你在这儿等着,和他同甘共苦,会不会心都化了?”
陆暄顿时明白了,竟没想到洛衡的谋士中会有此等小人。她与洛衡也算是相识多年,他是天潢贵胄,是不忠之臣,却自存傲骨,即便反叛失败,身死军中,也断然做不来这样的事。而林玉枫,即便改头换面,做着位极人臣的美梦,还是带着些不择手段的下流。
“到时候,吕谦会选谁呢?”林玉枫装作为难地叹道,“是处处打压他的皇帝,还是搏一把,又能对得起一路提拔他的陆家?要是我啊……”
陆暄手脚的束缚都已解开,看准时机,猛地上前,手握瓷片架在了林玉枫的脖子上:“你不配和吕将军相提并论。”
林玉枫竟丝毫不惧,不过片刻,陆暄突然觉得手上没了力气,整个人一软,那瓷片就这么被林玉枫轻轻拿走,在她眼前晃了晃,“砰”地扔在了一边。
陆暄往后一退,单手撑着墙,觉得五脏六腑一点点烧起来,不过须臾,浑身都开始发热,她惊异地看着对方淡淡道:“你觉得,那只是单纯的迷药么?”
陆暄已经站不住了,她耳畔开始有嗡鸣声,汗水顺着额头留下来,滴在了睫毛上,眼前一片迷雾,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跪在地上,口干舌燥到难以答话。
“药劲上来了,”林玉枫有些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殿下也该来了。”
陆暄看向门外,朦胧中,竟真的有一个男子快步走来,她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可怕的欲望,那荒谬的想法开始只是一点火星子,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竟有燎原之势,快要把理智吞没,甚至没注意到林玉枫带着惶急的语气喊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不语,迅速和林玉枫拆起招来。不过片刻,林玉枫便栽倒在地,闷哼了一声,不再动弹。他焦急地来到陆暄身旁,脱下外衣搭在她肩上。那衣服还有些湿漉漉的气息,似是淋了昨夜的雨。
“陆将军……”他低声道,“你怎么样?”
陆暄已经分不清眼前是谁,正拼尽力气和那强大的药力斗争。她渴望拥抱,甚至是撕咬眼前的男人,想要扯开他领口的衣服,附上自己的体温——而仅剩的一丝清明又在提醒着她这有多可笑。
来人看形势不妙,便不再多问,将她横抱起来朝外走去。院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方才被他解决的守卫,若是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回赶,不到半个时辰便可以回到京城,寻到大夫。实在不行,便将她托付给吕谦,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