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想不下去了,他愤怒地一跺脚,不偏不倚地踩扁了一朵娇滴滴的海棠。
陆暄纵马一路狂奔至将军府门口,路上发觉京城街道多了些值班的侍卫,除了比往日人少一些,也没有太大变化,想来洛晋已经稳住了局势。她还未下马,便看见白遥和玉棠在朝自己招手,二人见她安然无恙,皆是一脸松快之意。
“你可吓死我了,”白遥想去扶一把,却恰好看到她手上缠的纱布,“这伤重不重?还有哪儿伤着了?”
“都是小伤,”陆暄摇摇头,“先进去吧。吕将军那边有消息么?”
“吕将军带人和叛军僵持了一整天,”玉棠道,“又派兵控制了他们的粮仓。崇州军是贤王的后援,已经被梁巍将军截在半路了,他们若是破釜沉舟地打,必定会有几场冲突,但对京城应该构不成大威胁。”
陆暄烦躁的心终于降了些温度,胃也开始正常思考了,十分不满地“咕”了一声。
“怎么回事?”白遥笑道,“齐王殿下连饭都不给你吃啊?”
长安把陆暄救回来,便给吕谦、白遥、严伯分别带了消息,让他们先不要担心。如今看见一个全须全尾的大活人,白遥最后那点忧虑也烟消云散了,语气也开始欠揍起来。
陆暄:“……老白。”
白遥顿时感到一阵压抑之气,只见陆暄顿住脚步,一字一句道:“你要是想活到回边关,最近就不要提齐王。”
说罢,她便火急火燎地跑去厨房找吃的了。
白遥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她哪根筋搭错了?”
玉棠罕见地和白遥站在了统一战线,讳莫如深地摇摇头。
晚些时候宫里派人来了将军府,说是皇帝挂念陆暄,特意送来了些伤药,待到大事落定,便会论功行赏。陆暄无法婉拒,便收下了药,她还想着高映之等人的处境,便说次日早朝也会过去汇报。白遥陪着她一同谢过来使,送人至府门外,在回屋的路上经过了马厩。
那匹慌乱之中抢来的马乖顺地吃着草粮,陆暄看了会儿,突然觉得眼熟——
这好像是雨夜中,四爷赶来帮忙时骑的那匹马!
“老白,”陆暄喃喃道,“你觉得四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遥一愣,随即笑嘻嘻地凑过来:“怎么啦,现在发现他特别好,是不是?”
“别贫,”陆暄道,“我是说……感觉,你不是号称看人一看一个准吗?”
白遥想了一会儿,道:“凭我几次接触来看,此人不像是布衣出身,靠摸爬滚打走到地头蛇的位置的,他功夫底子好,说话不温不火,凡事都留有转圜的余地,倒有点像官家作风。成天带着面具,那一定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藏着不少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