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点点头,与她一齐出了营帐。
虽说千里共婵娟,长安却觉得浔陵的月更亮,他想到陆暄就在附近,心里热热的。
陆暄也确实在营帐外散步。
一别又一载,她想问长安的话实在太多了。他这些年为何在京城以“四爷”的身份示人,如何查到谢文襄的埋骨之地?墨离还活着么,他去哪儿了?他这个齐王做的……是不是举步维艰,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心悦……心悦她吗?
陆暄怅然,她从没想到长安会有这样的心思。
别人家的弟弟也这样吗?
长安若是做的过分了,即便他如今是亲王,自己教训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心善,即便是陌路……也不会记恨自己吧。
可他不是,陆暄想到长安在马车上眼睛通红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反倒不是个东西。他只是默默跟在身后,不纠缠,也不奢求,让陆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个逃避的人,不是长安,而是她自己罢了。
陆暄一路想着,没留神竟逛到了长安营帐附近。她没压住那点好奇,探头一望——
居然看见长安与一个女子在月色掩映下谈着什么!
两人并肩而立,那女子身形窈窕,举止温婉,略略仰头看向长安,两人竟有些般配。
他是亲王啊……
又一年了,他在京中,难道就不会认得什么贵门小姐,然后君子好逑吗?
连来浔陵办公务都带在身边……
陆暄心里“咔嚓”一声,觉得刚才自己真是想多了。
第40章 乱心曲(二)
“就送到这儿吧,”长安道,“浔陵湿冷,二哥的腿疾……若是药材不够,或有其他需要,尽管开口。”
司徒雪迎欠身道:“多谢殿下。”
长安略略一笑:“你不怕我对他不利?”
司徒雪迎抿了抿嘴,也笑了:“我先认识的是那位仗义的四爷呢。主上平日不说,但殿下如何待他,他心里清楚。”
何况,司徒雪迎在心里接道,这位殿下,多年来心里所念,一直都是那个人吧。
为权为势,为名为利,与为着深不可言牵挂与坚持去做事大不相同,时间久了,是能看出来的。而共有这种执念的人,甚至能从眼神中看穿彼此。
千难万险,荆棘丛生,也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