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帝做久了,岁暮太贪恋坐在龙椅上那种俯瞰一切的感觉了。
他旁边的御史大夫抬起手,一脸慈爱的模样,“摄政王一向独断,陛下,说不定他也看上了那个小质子,沈映安长相据说倾国倾城,王爷又素来不近女色,得到个宝贝,自然不会放手。”
“可朕才是皇帝!朕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他岁寉就不给,他算什么?!”小皇帝将案桌上的东西一把推到地上。
桌上该有的奏折,小皇帝从未看到过一份。
他只在御书房练字。
此刻浓墨倾洒在地面上,渐渐从缝隙中渗入进去,如同小皇帝被黑暗的权势蒙蔽腐蚀的内心。
御史大夫仍然那副淡然的样子,“您是九五之尊,但王爷权力太大,找个机会要回兵权,将兵权握在您自己的手心,到时候,何须害怕一个摄政王呢。”
小皇帝皱着眉,“朕要如何去做,朕不过是他利用的一个棋子。”
御史大夫捋了捋胡子,“莫急,陛下若是信得过我,您交给我就行了。”
小皇帝像是抓住浮木的溺水之人似的,他赶忙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那陛下只要静候佳音就好了。”
宫人们垂着头,全都假装自己听不见。
皇宫的高墙将四方阻隔,也将小皇帝的目光永远阻隔在这一方小小的,他自认为的繁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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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丞相府回去后,千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岁禾。
她有点想笑甚至觉得自己当时没在场看见那太监被千秋踢了个狗吃屎有些可惜。
沈映安今天仍然在等岁禾。
但是雪开始渐渐化了,他今天也穿了鞋。
沈映安接过岁禾脱下来的披风,小声说,“我没有去皇宫。”
我也没有打算伤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