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头一次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同以往不同,少年现在的笑容明朗,不是精心伪装过的,不是小心翼翼的,是真正属于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笑。
岁禾揉了揉他的脑袋,缓缓的将第一枚银针扎入了他的穴位中。
“蛊虫不会一次性引出,它在你体内十几年,本王现在要让这虫子沉睡一段时间,避免他继续共享你的血肉,等你身体好些了长得壮一些,本王在进行第二次的施针,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
沈映安点点头,“好。”
眼前的人是月氏都闻风丧胆的冬幽摄政王。
他捻着针,利落的扎进他的穴位中,但又藏着一点小心翼翼,像是怕他疼似的。
沈映安不自觉的就卸下了心里最深处的一点点防备,“王爷,我有些事情很纠结,我能问问你的看法吗?”
岁禾一边施针一边说:“能啊,说罢。”
沈映安悄悄松了口气,“王爷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叛国之人,明明月氏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可我还是背叛了他们。”
这是沈映安内心最纠结的部分。
感性让他恨月氏那个地方,恨那个地方除了他母妃之外的所有人。
但理性又让他觉得,自己身为月氏的皇子,不仅自己暗中培养实力准备逃走,现在甚至和敌国的摄政王合作,就连心里唯一的小秘密都说了个彻底。
其实,他心有不安。
岁禾完全理解他的纠结,人心都是复杂的,复杂的情绪构成才能让人类成为食物链的顶端。
这是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原因。
岁禾十分客观地分析了他的话,“如果本王是月氏的子民,本王会觉得,你确实是叛徒。”
少年的脸上出现了落寞和难过。
下一刻,岁禾继续道:“如果本王是皇后,可能想把你皮都扒了,但本王是冬幽的人,冬幽的百姓会觉得你的选择很明智,而本王作为摄政王,觉得你自私一点没什么不好的,人生短短几十载,生你的不是月氏,是你的母妃,月氏确实养了你,但同样带给了你更多的伤害,他们没有给你任何一点,你作为皇子应该享受到的权利,怀礼,这国家那么多人,其实没了你我,太阳仍然会照常升起,所以何必将自己束缚在,把你伤害的千疮百孔的回忆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