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采访他的时候,他能用‘哦’和‘恩’回答,就绝对不会多说第二个字。
但每次记者一提起岁禾,他的眼神总会变得柔和。
就好像他本是遗世独立的雪山,岁禾两个字就是春天,春天的风一吹,雪山便化开来,柔和成了一摊水,且温暖的不像话。
可现在,雪山不是化了,整座山似乎是塌了。
“我没有很淡定,这么多年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圣瑾瑶不明白,“看出来什么?”
白风抬头说:“我已经是个普通人了,我也长了皱纹,我把我的修为全部渡给了岁岁,这才让她能在爷爷离开之前好好的,我们的生命是共享的,你问我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可能是因为,我可以和她一直在一起吧。”
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于是圣瑾瑶和闫瑞博就更不淡定了。
别人求长生,永远在一起,你俩同死?
圣瑾瑶不信命,她从来就没不相信什么天命难违,去医院看了岁禾一天之后,立刻辞掉了自己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回了妖界。
就为了找到能救岁禾的方法。
岁禾也没劝她,她跟个倔驴似的一点都不像一只猫,劝了也没用。
也许是心态好,岁禾的病情一直没有恶化。
她便回家了,毕竟这个病灶以人类的手段是没办法根治的。
白风也依着她回了家。
彼时的岁禾已经瘦得有些脱相了,她什么都吃不下,只能每天靠吐纳灵气维持自己的生命体征。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准备好自己的后事她也干脆就撒手人寰了,但毕竟自己和白风的生命是绑定在一起的,所以她还是和积极乐观的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是她的本能,也是她能为白风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对死亡有所准备,等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岁禾心情很平静。
一大早,她洗漱的时候就猛地呕了一口血。
鲜红的血在洁白的洗手台上显得很是刺眼。
白风立刻放下牙刷,小心翼翼将岁禾身子掰过来,弯着腰问:“没事吧?张嘴我看看,是不是牙龈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