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咬了咬唇,收拾好情绪露出丝丝羞怯:“殿下今夜可要去梧桐阁用膳。”
福川急得想跺脚,哎呦我的祖宗唉,今日这位静承徽的话怎么这般多。
罗瑾长吐出一口气,鬓角有细细的汗珠渗出,他伸出手环成圈摩挲着自己的手腕,留下一句。
“不必。”就头也不回的入了泰和殿。
静承徽总是恬静的面庞,陡然露出骇人的恨意。
她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想起皇后娘娘将自己赐给太子的前夜。
“皇后娘娘,奴婢不愿出宫,奴婢愿当牛做马,永远侍奉在殿下身边。”
“奴婢身份卑微,不需要名分。”
“求皇后娘娘成全。”
静承徽仰头望向颜色灰白的天空,眼神如霜似雪般冰凉,她记得那年罗瑾刚及冠,听见皇后要将身边的女官赐给自己做侍妾,给了个淡淡的眼神过来。
“深宫内院孤独、寂寞,你为何执意留在宫中。”
“孤非好色之人,对你也无男女之意,不必留下。”
她唇角泛起一丝苦涩,这么多年了,殿下的脾气秉性竟从未改变。
“苏、颜。”静承徽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声喃喃,她已不奢望能得殿下宠爱,为了今后好过,她只有抢先怀上东宫长嗣,或者让苏颜永远怀不上,她才会有立足之地。
苏、颜,你抢了我的东西,我与你势不两立!
*
“药。”
泰和殿里,罗瑾狠狠咬着唇,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颚角往下流淌,手紧攥成拳,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许太医配的药很快呈上来,屏风后还有一桶置了冰块的冷水。
“殿下,今日侍寝的娘娘——”
福川壮着胆子上前,迎面撞上罗瑾冷厉的眼神后,心里一惊,垂眸急急退出。
看着殿下煎熬,他也实在担心,这样子熬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会熬坏的呀。
屏风后,罗瑾阖目将身体浸入冰水之中,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好看的光泽,饱满结实的臂膀,还有寝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腹肌,无一不显示出浓郁的男子气。
“呼——”
罗瑾长吐出一口气,从前一直抑着那渴望倒还好,多年自律成为一种惯性,可与苏颜放纵以后,他食髓知味,这病倒越发频繁了。
“颜儿。”罗瑾掌心握着一枚耳铛,湿漉漉的睫毛如云似雾遮蔽在眼前,他蹙起眉,一边脸埋在阴影里,腮边的咬肌鼓动,忍耐着下腹一波又一波的灼热。
一生一世,他只想与一人相伴。
“傻姑娘,吾说到做到。”
月亮渐渐升高了,夜风寒凉,夏虫在暗处兀自鸣叫,苏颜出来院中吹风,安知取了件小披风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