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婳那瞬觉得鼻子酸了,她仰了仰头,“不会,你瞎担心。”
却没再说要赶魏准离开的话。
京庆康终于联系了殡仪馆的人,后续还有很多手续,他觉得麻烦,直接安排了人过来处理。等郁霜的尸体被拉走后,他皱眉看着现在还站在一起的魏准和京婳两人,“我先把你们送回家里,这边你们也帮不了什么忙。”顿了顿,京庆康想着今天早上郁霜冲进家里来时指责他的那些话,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像是警告一般开口:“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你们都是姐弟,这一点不要忘了。”
他可不想家里再爆出来什么丑闻,跟郁霜的婚姻已经让他这大半辈子都活在了阴影里,可不想郁霜的事情刚完,外面又传出来乱七八糟的闲话。
京婳原本没什么表情,早就因为在接受郁霜已经离开自己的这件事上耗费了太多精力,但这一瞬听着京庆康的话时,还是没忍住冷笑出声。
不论从前京庆康对她的态度再怎么恶劣,但一直以来,京婳都将两人之间的父女表面关系维持的很好。她不与京庆康争论,不评价京庆康对自己做的一切不公平的事,一直听话懂事,只不过这些从今天开始,都只能放在从前,至于以后,不可能再有。
“这点不需要您提醒我,而是您自个儿得知道您现在还是跟我妈有婚约的,我和魏准是不是姐弟的事情还有的讨论。”京婳讥笑反击。
京婳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从前都能忍都能装乖那么多年,偏偏就在这时候忍不住了?
后来她想明白了,原来自己不过一直是讨好型人格。她努力完成父母对自己的每一份期待,努力按照对方想看见的样子生活。装乖对她而言的确是不难,可当有朝一日,她不想了,不想再期盼把自己变成京庆康和郁霜理想中的孩子而被他们关注,于是假面也自动脱落,掉在地上被摔得粉碎。
京庆康因为京婳这话气得不行,“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老子的事情现在还轮不到你来管!”
放在从前,京婳肯定不会在出声。
可现在不是从前了。
“不是现在,以后我也不会管你这些破烂事。但你也记住,我的事情你同样别管。不对,是我的事情你从来没有管过,只是偶尔想起来后,还当自己是领导,对我发号施令,不知道自我满足什么,找当爹的感觉吗?凭你的本事外面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喜当爹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以后你也别对我事情指手画脚。”京婳寸步不让,她原本就是脑子比谁都清醒的人,就算是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伤心难过,但这都不会阻拦她比谁都口齿清晰逻辑分明。
看着自己父亲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京婳又笑了,还差点笑出眼泪,“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很不可思议?觉得我像是换了个人?”她盯着京庆康那双震惊的眼睛更觉得可笑,试问这世界上有多少父母能做到她父母这样,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一无所知?
“你根本从来都不懂我。”京婳止住笑,看着京庆康,冷冷道。
京庆康现在停了京婳的反驳时,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