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陆之柔身边的乳母不禁皱眉,暗道这还是伯府呢,这姑娘眼皮子真浅。但她又不便多说什么,若是以往云骊见状必定要出面缓解尴尬,但她知晓自己这一说明明帮了云潇,到时候,反而落埋怨。
因此,她只走到座钟前看,并不多嘴。
还是云湘见状,不得不站出来道:“我们去外间坐着说话吧,我听说表妹也要同我们一起上学不是?”
陆之柔点头:“是啊,平日我在家中不过母亲混交几个字,那日二舅母说要请先生来,外祖母说正好同姊妹们一道。”
云骊四顾周围,没见到云淑,又问云湘:“怎么不见七妹妹来?”
提起云淑来,云湘还未说话,云潇就走过来道:“五姐姐,你何时又关心她来?她姨娘没了,自伤心着,又病了一场,太太体恤,就不让她出来了。”
“原来如此。”云骊暗自点头。
若她的姨娘去了,她不知道要难过多久呢,怕是眼泪也会流干了。
一时,又说云清过来了,云骊赶紧让座:“三姐姐来我这里坐吧。”
云清笑着摇头:“五妹妹坐吧,方才我在那里坐了许久呢。”
这个云骊太有眼色了,她就不能这样,她也知道下人怎么说她的,尤其是得了这门好亲后,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捡漏了,她配不上,说她笨嘴拙舌,又不是正头娘子生的,反而能嫁正四品指挥使做夫人,嫡出更光彩照人的二房大小姐只能嫁给一个推官的儿子,那人还只是个白身。
这些天来,她都佯装不知,佯装看不到听不见,就没纷扰了。
“还是三姐姐坐吧,我们方才坐着说了好久。”云骊让出位置,笑着往陆之柔旁边一站,如此,云清才坐下。
云清坐下后,望着远方在出神,她前儿因为七妹妹云淑生病,去探了一次,偏走到半路想出恭,便去园子里出恭,却遇到一个人。
那人说她曾经服侍过孙姨娘,后来孙姨娘一去,她就嫁到老家真定的庄子上,但她丈夫极其能干,又在二门做个小管事,她也就托福进来做洒扫婆子。
因为平日身份有别,不便拜见,但她一直记挂着她,尤其是知道她定亲了,很是高兴。
“三姑娘,要是孙姨娘知道您如今这番出息了,肯定为您高兴。我们姨娘当初带了几千两家私进门,再有就是床也有一样架子床,是描着梅花儿的,还有一种是雕龙的拔步床,哎哟,那床拔步床真真是做了六年啊……那时,姨娘还开玩笑说,若怀的是女儿,正好可以陪嫁去,没想到如今还真能用上呢!”
她说的兴高采烈,可云清却听的心惊,因为二姐章云鸾出嫁就是陪嫁的雕龙的拔步床,当时运嫁妆过去,好些人赞叹,太太还骄傲的说那张床做了六年。
那不是说太太贪了她娘的嫁妆,不,这不可能。
太太可是曾经的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的闺女儿,出自官宦之家,平日吃斋念佛,常常施粥捐药,对妾侍们关怀备至,从不吃醋。
甚至她自家屋子里都朴素无华,这样的太太怎么可能贪图她生母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