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小庶女 春未绿 4089 字 2022-11-09

薛三姑娘指着云骊的耳朵道:“我发现你的耳朵怎么是反耳?”

一般而言,人们都说反耳女人性格执拗、叛逆,为人处世不谙世俗,令人难捉摸。甚至是命中注定,婚姻坎坷。

云骊笑道:“没有啊,我们家人都说我耳垂生的好,日后必定福泽绵绵。”

薛三姑娘捂嘴道:“我看是你们家人安慰你的。”说完,才拍拍云骊的肩膀道:“姐姐我性子直,可不是故意的。”

此时,云潇才心道,这薛三姑娘嘴真够赌的,不知晓云骊如何应对。

云骊吃了一口茶才笑道:“姐姐,这是什么茶?”

薛念念有意卖弄,毕竟薛家如今恩宠正盛,故而道:“这是皇上赐下的贡茶顾渚紫笋,这顾渚紫笋一共分为五等,你吃的这是第一批。我素来也喜欢这个,妹妹你若要,我包点给你就是了。”

“这倒是不必了,正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平日我最爱湄潭翠芽,一直不曾改变,也少喝其他茶,不过说来奇怪,这茶还有个名字叫雀舌,我却不大喜欢,跟说茶饶舌似的,还是湄潭翠芽好听。如此说来,妹妹我只是个附庸风雅的俗人罢了。”云骊捂嘴直笑。

这哪里是说茶,分明在说薛念念跟雀儿一样饶舌说闲话。

云潇顿时就笑了,五姐姐反应还真快,她也要把这话记着,下次怼人也这么说。

至于云淑也是微微叹气,也只有表姐傻傻的,还以为她默默为裴度做事人家会记得她的好,看云骊轻而易举的说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就说明裴度肯定对她心生爱慕,以至于她当着薛三姑娘的面敢说的这么满,根本就是不仅定亲,可能还定情了。

谈笑间就直接怼了回去,云骊用膳时心情大好,还胃口大开,气的薛念念反而很不高兴。

结果到了用完膳,薛念念又熟稔的拉过云骊,擅自走在前面说话,竟然还向云骊道歉:“对不住了妹子,是姐姐口无遮拦,说你的耳朵反耳。”

云骊不在意的笑笑:“看姐姐说的,我怎么可能记挂在心上,姐姐向来有口无心我是知晓的。”

薛念念执起她的手道:“我就知晓妹妹不怪罪我,只是我担心妹妹呀,有些话真是作为女子,不忍心见妹妹被蒙在鼓里,我才想说的。”

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云骊只道:“姐姐既然是为我好,就说吧,姐姐的为人我最清楚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对劲,薛念念总觉得云骊在讽刺她,但是看云骊的表情又不像。

但她还是说了:“妹妹你也知晓当初我差点和裴度结亲,唉,最后没有结成,也是听说他不少花心风流的传言,自然,男子风流也算不得什么毛病。我们女子哪里能阻挡三妻四妾啊,我劝妹妹提早有个准备,不要陷的太深。”

云骊则道:“我也送姐姐一道佛谒,是《妙色王求法谒》里说的,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说完,她又微微屈膝,和章家姐妹们一道走,而薛念念起初不明白什么意思,她还是来京中之后,认得几个字,以前根本也不识字,所以刚来京里时,每每见上京闺秀们舞文弄墨,她都十分羡慕。

她把书拿去问别人,听人解释完,才气道:“原来她是讽刺我对裴度痴心妄想,所以才由爱而生怖,故意在她面前诋毁。”

此时,云骊已经到家了,她依旧是气定神闲,饶是云潇都佩服她。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薛念念是何等人,薛家是何等做派,恐怕在她面前说了不少难听的话,难得她竟然一个个回击过去,重要的是自己还不生气。

因为云骊根本没必要生气,薛念念自己追求裴念不成,就背后诋毁别人,如此行径,堪称小人,她怎么可能会中计?

这样就中计了,到时候裴度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倒先崩溃了。

却说次日去寿喜堂请安,云淑脸色却带了一丝喜色,云骊也没有多问,还心道,难道老太太要另为云淑择新婿吗?

她不曾想过,这原来是孔隽光的计策,据说是孔隽光知晓云骊明年要定亲,云淑怕也要尾随其后,可两边只是这么一说,连帖子都没有过,且孔隽光那日试探的问文龙她的情况,文龙支支吾吾的,他担心婚事已变,故而声东击西。

特地表明自己在相看,让见利忘义的大老爷着急,从而定下婚事。

她没想到孔隽光对她这么细心,这么的费心,还从未有人为她如此过。祖母垂垂老矣,虽然为她考虑,可她老人家也是要在家从夫,夫死从子,并不敢真的和继子们闹翻。

如果不是他特地差人递信来解释,她肯定以为孔隽光不会娶她,正好她恢复以前,灵台清明,即便成婚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无欲则刚。

哪里想那个人如此位高权重,还对自己如此用心。

看来孔隽光对大老爷也很了解,无利不起早的人,想到这里她竟然笑了。

大老爷如何想的暂时还不知晓,却说云潇也要在年前开始准备插钗了,两家早已暗中换了帖子,小定礼吴三夫人是早已准备好了。

这门亲事是多年前定下的,早就准备好了。

先把亲事定了,也有人照顾自己的儿子,也妥当些。

云潇的婚事就更热闹了,她舅舅家冯家早过来帮忙,还有二姐云鸾过来帮忙,听闻冯氏请了上京最有名的插戴婆来梳妆,早已在珍宝轩定了昂贵的首饰。

荷香往绛雪轩送了针线给冯氏后,回来道:“六姑娘还在吃方子,说是能养颜美容的,奴婢看她的皮肤是白了不少。”

云骊羡慕道:“有亲娘在真好。”

就像当年她还不知晓月事的时候,刘姨娘会提前告诉她怎么缝制月事带,什么都能想到她前面去,而现在她所有的事情,都得自己操心。

荷香知晓自家五姑娘和刘姨娘感情很深。

她为了岔开话题,就道:“绛雪轩的事情横竖不关咱们的事情,姑娘,二月可就是会试了,咱们裴姑爷也要去赴会试,您要不要想着送些文房四宝去呢?”

云骊摇头:“不必了,不是我不想,婚前还是要谨守礼仪的好。”

固然传递东西,也代表自己的情谊,可是既然已经定了亲事,还是得保持神秘感,不能太上杆子了。

荷香心道,平日里都说自家姑娘如何红颜祸水,尤其是其他姑娘,还嫉妒自家姑娘,小王爷来插钗那次,还说闲话,好像姑娘私下怎么不堪似的。

可到底不堪的是谁呢?

那陆姑娘倒是平日里四平八稳,可暗地里就开始把裴姑爷身边的人收买,这样的事情不打听是怎么知道的?

哪里像自家姑娘,打听也只是从他已经出的诗集文章分析,私下从不做越轨之事。

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瞎了眼,就她膝下的七姑娘仗着年纪小,还把针线送给那吴国公府的吴灏公子,她疼爱的外孙女更是,连大定都没过,就四处打听裴姑爷喜好,结交裴姑爷身边的人,一个个的上着杆子,还好意思天天在背后酸言酸语。

最好祝那七姑娘和孔国公府婚事不成,居然还背后诋毁自家姑娘。

她这一不妨,还说出来了。

云骊却正色道:“不是我心里慈悲,而是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她嫁好了,固然对我而言并非好事,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一切如愿吧,毕竟她这个人我看她是外表心如止水,内心贪欲澎湃。”

可能云淑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以前在自己这无权无势的人身上挑毛病,在有权有势的人身上找优点。

她常常说云潇直率,可云潇欺压她没日没夜的做针线,言语从来打压让她讨好,她觉得是应该的,且朱姨娘孩子的事情也许和太太也脱不了干系,可云淑却对冯氏百般讨好,对自己从没惹过她的人,总是不冷不热,背后更是没少挑刺,甚至还想陷害自己。

她对老太太给的青黛仁至义尽,对曾经为了她被打死的喜云,还有在大房一直过的不算太好,曾经照顾过朱姨娘和她的喜鹊,却视若无睹,问都不问就真的相信她们对她不好。

可见她这个好也是有限的。

云潇都要插钗了,云淑这边连草帖子都没人提起,大房只管云骊,二房只管云潇,即便得了云淑的吩咐,章老太太还是急的把云淑喊来道:“你说孔家何时上门?我看你大伯父虽然见利忘义,但恐怕因为你针对云骊,故意从中作梗。这可如何是好?”

主要现下她也不能和女儿多往来,否则就托章扶玉再找一门好亲事,否则,她到底年事已高,不常交际,虽认得几家,但人家都定了亲事。

而之前那户不错的韩城段家的亲事,人家因为孔太太插入退出了,最怕到时候两头不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