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闻言点头,“除了他,别人还真不惧,冀北才子赵立安和川西才子陆封严,这两人虽然有才,但以往文章,一个过于束手束脚放不开,一个过于剑走偏锋,至于其他人,更是不足为惧。”
这话着实透着少年人的轻狂。
苏容在暗格子间听的清楚,可以想象周顾说这话时的样子,虽不见得眉眼都飞起,但眼睛里一定含着满眼的自骄自傲。
她扯动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怀里揣着的退婚书似乎都有些灼热。
燕回声颔首,“你心里有数就好。”
周顾对于科考心里有数,但对于别的,心里就没数了,他叹了口气,“殿下,我能跟您谈谈心吗?”
燕回声动作一顿,意外地看着他,“谈心?”
“对,谈心。”
燕回声放下手里的茶盏,“谈什么心?”
周顾纠结了一下,身子扭了扭,似乎浑身不得劲儿,挣扎片刻,他挠挠头,“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近日来,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感觉没着没落的。”
“怎么回事儿?”燕回声正了神色,考前心态最重要,状态不好,可是影响科考的。
周顾按了按眉心,似乎有点儿难以启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叹了口气,又挣扎半晌,似乎才豁出去地说:“哎,大约是因为我那未婚妻吧!”
燕回声忽然一静。
暗格子间里,苏容咬了半块栗子糕,卡在嘴边,一时间没法吞咽了。
燕回声不动声色问:“你未婚妻怎么了?”
“也没怎么,她不给我来信,还有没几日就科考了,却也不鼓励我一番。”周顾郁闷,“我今儿去问了我那准舅兄,他说他也没收到我未婚妻的信,他说她大约是怕打扰我备考,才不书信来往,这虽然是个理由吧,但我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难受。”
燕回声沉默。
苏容嘴边的半块栗子糕无声地吞咽了下去,端起茶,喝了一口,心想这事儿吧,她还真没想到,科考前,她的未婚夫,是需要未婚妻书信鼓励的吗?没人告诉她啊!
这真属于她的知识盲区了。
周顾看着燕回声,“那个,殿下,您说我是不是有病?我仔细想想,她也不是能写信鼓励我的人啊,她那个人,心大的很,如今指不定天天玩耍早把我要科考的事儿忘到天边了呢,我却觉得没有收到她的鼓励,浑身难受,这不是有病吗?”
燕回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无言,“你今儿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苏容回府了,去什么格子间藏着,他那格子间建造时,就是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但里面的人听外面的动静,听的十分清楚,也就是说他和周顾如今说什么,苏容都能听得见。
周顾不好意思,“嗯,就是为了这个,我觉得我挺有病的,已延续几日了,但没办法,我也控制不了自己。我的几个哥哥都不在家,我也没法跟他们说,而我祖父祖母和母亲吧,您知道,他们一个喜欢训我,其他两个,就喜欢取笑我。哎,我只能来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