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一日,她对着炉火煮茶坐了许久,久到腿都坐麻了,才想通了。
她抱着为自己为周顾好的想法,一意孤行不顾他反对地退了与他的婚事儿,强硬霸道至极,冷血无情至极,没心没肺至极,她自认为没有做错,不过是相识一场,区区月余,些许微薄感情,能当饭吃?能要得了命?所以,她没给自己留退路,遇到夜归雪后,更没给自己留反悔的余地,果断地接了他递过来的兵符。
她大步往前走,走一条与周顾相背离的路,就没想过再与他有什么纠缠。
所以,当周顾满身郁郁,颓丧煎熬、哑着嗓子,眼尾通红地看着她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也许自己错了。
她低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周顾。
她把没心没肺发挥到极致,却忘了那个少年,他本身是一块璞玉,前往江宁郡之前,一直待在东宫伴读,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治国之理,心中是有乾坤志向,但于儿女情事,却是白纸一张,哪里经得起她的小算计和试探?
所以,她轻轻几笔,于她来说,是随意涂画,但于他来说,却是洗不掉的墨迹。
她坏了一个人的前路,是不是要对他负起责任?
可她要怎么负责?
她看着夜归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坦言道:“因为周顾,但也不全因为他。”
每次面对周顾,她都会有一种隐约的不敢冒头的想法,若是当初早知道……若是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