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后支援亚尼纳,却出卖了信任他的顶头上司阿里·铁贝林。
先血洗总督府,如今发家致富的钱财都是灭门案中抢来的,更凭着与土耳其军队暗通曲款交换情报而立了所谓军功。
此刻,听到妻子说他幸运到不必担忧遭遇连环杀手,反而感觉这像极了其恶毒的诅咒。似乎在说「看你还能幸运多久!必有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找你报仇雪恨。」
费尔南知道自己疑心生暗鬼,但无法控制住恼羞成怒。
“梅塞苔丝,你是什么意思?!我差点就被两个连环杀手给坑害了,而你在听说这则消息后,对你的丈夫安危不闻不问,你有尽到妻子的责任吗!”
其实,这样的相敬如“冰”,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九年以来,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硬。
十二年半之前,梅塞苔丝安葬老唐泰斯。隔着茫茫大海,她认为再也没可能等回被打入死牢的未婚夫。
伊夫堡监狱有进无出,那里不允许探视,孤苦无依的她没有任何手段去打听清楚爱德蒙的情况。
最终心死如灰,随着表哥费尔南离开了马赛那个伤心地。
后来,她与费尔南在巴黎结婚。
婚后一年半,在两人的儿子阿贝尔出生后,费尔南决定参军,希望能凭着军功改变生活阶层。
梅塞苔丝并不支持丈夫的参军想法。
战火无情,谁能保证不会伤残死亡,不如就平平淡淡地在巴黎找一份文职工作。
显然,费尔南没有听取妻子的意见,前往了巴尔干半岛。
参军两年多以后,他春风得意地传回一个大好消息。
说救了莫尔塞夫家族的老者一命,被对方收为养子。对方将全部遗产都赠送给他,希望他能改名换姓。
这种天降横财的幸运,听起来是做了好事的福报。
梅塞苔丝收到了消息后,更关注的是另一条。
丈夫在信中说,古老的莫尔塞夫家族注重出身。即便是旁系家族继承人的妻子,最好也是名门之后。希望梅塞苔丝对外隐瞒真实来历,伪装成西班牙贵族的后裔。
有必要这样做吗?
花钱购买爵位没什么见不得人,可是完全抛弃过去的生活痕迹,假装生而高贵,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费尔南自辩这样的做法是为了儿子考虑,让阿尔贝有一个优渥高贵的出生,更利于他的未来发展。
需知法国权贵向来看不起暴发户,这种思潮经历了资产阶级大/革/命却仍有残留。
九年前,梅塞苔丝妥协了,却也不可避免因为这件事与丈夫产生了思想上的裂痕。
哪怕成为了莫尔塞夫伯爵夫人,她也无法心安理得地生活,越是生活富贵越是觉得自己活在了亲手编造的谎言里。
此刻,梅塞苔丝面对费尔南的责问,内心纠结万分只回以苦笑。
“我相信您会运气好,这样还不好吗?曾经我劝说您不要参军,您说不惧怕战死。因此,我想您面对连环杀手,也不会害怕恐惧。”
狡辩!
费尔南就要争执,心底始终压着一个无法问出口的猜疑——妻子是不是从没爱过他,还想着被投入死牢且可能已经死了的爱德蒙?
下一秒,两人却听到另一道脚步声“踏踏踏”响起。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爱丽丝」太棒了,我骑着它跑了一个小时,跑出了骑马以来的最快速度。父亲,您送的这份生日礼物太棒了。母亲,您送的马具也舒适极了。”
十一岁的阿贝尔兴奋地快步走来。
从骑马场回家,第一时间就是与父母分享试骑新马的美好感觉。
起居室内,费尔南与梅塞苔丝瞬间变脸。僵持气氛秒变相濡以沫,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任何间隙与猜忌。
两人在儿子阿贝尔面前是一对模范夫妻,父亲严肃又正直,母亲温柔又和善,感情甚笃。
霎时间,在这个金碧辉煌的伯爵府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距离莫尔塞夫伯爵府一个小时路程之远,是生活环境较为杂乱的出租屋。
珀尔与爱德蒙带上了新鲜果蔬,前去探望死里逃生的劳拉与米歇尔。
这两位「人肉馅饼案」的幸存者,被绑架期间除了断水断粮引发的饥饿虚弱,没有其他外伤。在医院留观了两天,确保没有大碍,今天就出院回家了。
“抱歉,家里有点乱。”
劳拉没想到两位救命恩人会立刻登门探病。“上帝仁慈,让我在两位的帮助下死里逃生。真是给两位添麻烦了,应该是我登门道谢才对。”
海黛前天清晨收到消息就赶去了医院照顾母亲。这会动作麻利地帮衬母亲一起收拾了桌椅,又要去准备茶具给两位贵客倒茶。
“不必客气。”
珀尔表明来意,“刚刚在楼下探望了米歇尔先生,看来你们都从惊吓中稳步恢复着。那就允许我直说,此次不请自来为了一起旧案。劳拉女士,您有没有想过要如何处理与费尔南的旧仇?”
「费尔南」这个名字一出现,让屋内三人的情绪都为之一变。
劳拉与海黛不由直接愣在了当场,没想到不曾说出的旧仇被点破了。
爱德蒙虽早有准备,还是微不可查地僵直了背脊。表面上忍耐克制得再深,却无法否认心绪波动。
那个卑劣小人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让他们一夜之间被打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