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曾经她把这一切当理所当然,她是公主,陈敬宗是驸马,驸马就该听公主的,胆敢冒犯她就是不敬。

她习惯了对他颐指气使,对心腹丫鬟都比对他好。

可现在想来,陈敬宗一个明明很贪欲的大男人,能够坚持那么久都不强迫她,也是一种君子风范吧?

她一直都把他当粗人,举手投足都粗鄙不堪,甚至一次次地拿他与他的状元郎大哥、探花郎三哥去比较,越是比较就越瞧不上他。

陈敬宗却没有朝她发过一次脾气,她眼中的厚颜无耻,何尝不是一种胸怀宽广?

所以,他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只是上辈子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境遇里,未曾察觉。

那么,这辈子,她该对他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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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朝云、朝月站在堂屋门口,小声地讨论着晌午要给公主做什么吃食。

冷不丁的,西耳房那边传来“扑通”一声。

朝云脸都白了,这种偏僻的镇子,莫非有贼人敢来行凶?

别说公主嫌弃陈家这处老宅,她们也嫌弃啊,院子小,院墙矮,偶尔还有蛇虫出没,叫人每天都提心吊胆!

朝月最近天天做饭,力气练大了,胆子也不小,嘱咐朝云在这里守着,她快步跑向厨房,去拿菜刀!

等她抓了菜刀跑出来,就见驸马爷一手拎着一只羽毛艳丽的山鸡,一手拎着一条还在滴水的肥鱼从西耳房那边走了过来,廊檐下,朝云目瞪口呆。

朝月也呆住了。

陈敬宗看向她手里明晃晃的菜刀。

朝月连忙把刀藏到背后,小脸涨红,神色尴尬。

陈敬宗转瞬就明白了,先瞥眼上房,问朝云:“公主呢?”

朝云小声道:“吃过早饭就睡下了。”

陈敬宗并不意外,她身子弱,昨晚又累得不轻。

提着猎物走到朝月面前,陈敬宗皱眉道:“方圆十里谁不知道这是陈家,普通贼人绝不敢来,敢来的绝不怕你这把菜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直接喊人,护卫能听到。”

朝月低着脑袋,想了想,问:“万一是您呢?”

陈敬宗:“以后我回来,会先吹声口哨。”

朝月松了口气:“驸马放心,我都记住了。”

陈敬宗把手里的猎物递给她:“鱼现在就炖汤,鸡留着明天吃,记得把喙缠上,别让它乱叫。”

朝月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合适吧?”

陈敬宗:“不炖,那就让你们公主继续饿着。”

朝月瞬间就妥协了。

陈敬宗看眼厨房,转身时道:“把我的早饭端过来。”

事情有点多,朝云跑过来帮朝月的忙。

陈敬宗大步去了上房,在堂屋站了会儿,又去了内室。

里面安安静静的,拔步床外放下了纱帐。

陈敬宗挑起帐子,就见她睡在床中央,本就单薄纤细,被这张奢华大床衬得越发娇小柔弱。

忽然,陈敬宗吸了吸鼻子,有股淡淡的药味儿。

注意到她蹙着眉尖,陈敬宗心中一沉,莫非是他力气太大,弄伤了她?

纵使疑惑,也不好这时候叫醒她,陈敬宗默默离去。

在堂屋坐了一刻钟左右,朝云端了一碗面过来,依然是青菜鸡蛋面。

清汤寡水,一点油星都不见。

陈敬宗叫住正准备退下的朝云,问:“公主可是病了?”

朝云摇摇头:“没啊。”

陈敬宗:“我好像闻到了药味儿。”

朝云:“那您肯定是闻错了,今早公主心情不错,吃了一碗面呢。”

她的语气是那么欢快喜悦,足见之前华阳的胃口是有多不好。

陈敬宗问不出什么,叫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