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年弯着腰,手肘撑着桌面,如此姿势,浴袍微微敞开,关青禾轻易就能看见。
她蘸取一点青色的颜料,在他的手腕上点了一笔,瞬间他的皮肤上就落下了一点青色。
“要多写。”
沈经年另一只手覆住她的手背,与她同握这支笔,与她一起,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一个“关”字。
笔尖柔软,他的掌心也有度。
无论是他掌心作纸,还是颜料不同于墨水,都令关青禾的注意力难以集中。
一个关字,写得歪扭。
沈经年松开她的手,从颜料盒里取出一支笔,“这是白云羊毫,用来画画最合适。”
他蘸了水,笔尖很快柔软下来,随意点了一点红色,在关青禾的额上留下一点痕迹。
“呀。”关青禾突然清醒:“是我要给你画。”
沈经年看着她的“眉心痣”,清冷多了几分娇艳,微微挑了眉,“是,你想在哪里画?”
关青禾望着他,认真思索,声音轻柔:“写字……不适合在小面积的地方,所以……”她隔空点在他的胸膛与背上。
沈经年倾身问她:“沈太太是不是早就想好这里了?”
关青禾才不会说真话,摇头否认:“你不能反悔。”
沈经年往后仰了仰,靠到了床边,喉间溢出笑声:“当然不会,我期待沈太太的新书法作品。”
关青禾面色染上绯红,却眼眸清亮,目光注视着他自己解开浴袍,露出肌理优越的身体。
偏偏他不解全部。
关青禾选取最深的墨色,接近墨水的颜色,眼睫轻眨,呼出一口气,在他的锁骨下落笔。
其实写什么她未想过,但笔尖触碰到沈经年的皮肤时,她脑海里出现了一首极为出名的艳词《菩萨蛮》。
“玉炉冰簟鸳鸯锦……”
柔软的羊毛如白云似的,在沈经年的皮肤上走动,即便克制力强,此时也不由得起伏。
他敛眉看向身前的人,容貌潋滟。又余光瞥过自己身上的字,微微酥痒,才刚刚第一句,他已想到了结尾。
关青禾悄悄抬眸,轻问:“感觉怎么样?”
沈经年音色微哑,笑了声,缓缓念出艳词最后一句:“尽君今日欢。”
关青禾陡然耳热不已。
眼前的男人似乎更符合那句“敛眉含笑惊”。
他胸膛上多出的几个字,反而增添了潇洒风流,与他这撑着的恣意随性,更为靡丽。
关青禾写不下去后头的词,转而在空荡的位置画起一朵海棠来,也即是他的腰腹。
沈经年呼吸,腰腹便动。
关青禾习惯用平坦的纸,还没用过几块腹肌的“人纸”,蹙眉按住:“不要动。”
手心灼热。
头顶男人嗓音更沉:“那我要死在你这幅画里。”
他的手抬起,落在她的发上,指尖也微微陷进发丝里,轻轻揉着,勾人至极。
关青禾画到海棠枝,停在了他的浴袍带边。若是再往下,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
她起身,“不画了……”
沈经年却忽然抱住她,“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关青禾捏着笔,点在他的脸上,呼吸都热了起来:“我觉得……画得差不多了。”
她自觉画技不够出色,没能控制好“人纸”的大小范围,最后这海棠,超出范围。
再画,海棠枝就要落到更深处了。
被他这么一抱,关青禾原本随意簪着的头发散落,木簪掉落在床间,黑发铺满她的背。
“低鬓蝉钗落。”沈经年忽然附耳念道。
关青禾的耳后脖颈都蔓延出粉色,手头上的笔也被他拿走,随手丢在了不远处的台面上。
纷纷乱乱间,她还能看到他身上的字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飞来飞去,会自己动。
妖艳又荒唐。
却不知,她此刻周身粉色,一如“粉融香汗流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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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年过年早,所以博物馆内的工作都堆到这两个月,才耽误了和沈先生的约定。我们敲定了两个日期,月中、元旦前,沈先生哪天比较得空,或者重新商定也可以。”
“月中吧。”
听到这一声喑哑的性感声音,工作人员都不禁捂耳,哪里知道沈经年人还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