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不是炼丹师,怕自己查得不仔细。
“什么?厉公子受伤了?”楼少主很紧张地看向厉引危,脸上满是担忧,“怨不得厉公子的脸色一直如此苍白,原来身上有伤。”
姬透:“不是,他是……”
她想说小师弟的脸色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苍白,正是因为如此,是以就算他受伤,只要他不表现出来,无人能察觉。若非她发现他没有破丹成婴,心知有异,亲自给他检查身体,只怕小师弟根本不会告诉自己受伤的事。
他习惯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别别扭扭的,像长不大的孩子。
楼少主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一会儿后,他带着一名炼丹师进来。
这名炼丹师是六阶丹师,是簪星楼供奉的丹师之一。
在青澜界,六阶丹师已经颇得世人重视,六阶往上的丹师,太过稀少,寻常修士无法轻易请动。
“陈丹师,你快给厉公子看看。”楼少主催促道。
陈丹师笑着应一声,朝厉引危说:“公子,冒犯了,请你将手伸过来。”
检查的过程并不太容易,因修士皆不喜旁人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且厉引危的修为比炼丹师高,很容易会误伤对方。
姬透只好帮忙,让小师弟克制一下,别伤了人家炼丹师。
陈丹师检查得很快,大抵也担心金丹修士会攻击自己,只稍稍探查就赶紧收回来。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这位公子的经脉里残存着一种极为狂暴的力量,正在破坏他的经脉,这不好治啊……”他愧疚地说,“少主,恕老夫无能,不知道如何化解这位公子经脉中的狂暴力量。”
楼少主大惊,竟然是侵入经脉的狂暴力量?
修士的经脉何其重要,它是促进灵力循环、输送灵力的地方,如果这种地方被侵入狂暴力量,对修士的伤害是巨大的,而且也会疼痛异常。可这些日子,他没见过厉引危露出什么痛苦之色,除了脸色苍白点,他就像个正常人。
连燕同归都不禁看一眼厉引危,暗忖他的预感果然是对的,这位小师弟可真凶残。
连这样的痛苦都能忍,非常人能及。
幸好,剑修用剑并不需要使用大量的灵力,目前的影响并不算大吧。
陈丹师表示无能为力后,便退下了。
楼少主安慰道:“姬师姐,厉公子,你们放心,我们簪星楼还供奉有一名七阶丹师,我可以找我娘,让她出面让那位七阶丹师过来给厉公子瞧瞧。”
姬透也不推辞,“那就麻烦楼少主了。”
“说什么麻烦?你们救了我,我这是还恩情呢。”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簪星楼供奉的七阶丹师并不在金沙城,而是在簪星楼所在的仙城——簪星城。既然是求医,自然是自己亲自去求比较好,姬透委婉地拒绝楼少主将七阶丹师请到金沙城的事。
楼少主也不勉强,“正好我也想回簪星城,不如咱们一起过去?”
说完这事后,众人先去簪星楼安排的客院休息。
刚从金沙碧海出来,就算是修士也觉得十分疲惫,打算在城里休息两天再出发。
翌日,燕同归打开门出来,便看到坐在客院廊下的少年。
少年依然一袭白衣,腰束红绫,红绫缀着的金珠与朝阳光相辉映。
当年少年过来时,燕同归便知他是特地在这里等自己的。
“厉前辈。”他走过去,恭敬地行礼。
厉引危淡淡地嗯一声,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冷地打量他。
燕同归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昨天那种被凶兽盯上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因为天漏命格之故,燕同归对危险的感知素来极强,从未判断失误过。
从第一次见面起,这位厉公子给他的感觉非常危险,就像披着一张俊美人皮的凶兽,随时可能择人而噬。唯有姬透在时,他方会收敛几分,可人一旦不在,那种危险的气息无处不在。
“你们当初是如何发现邺火山地宫的?”厉引危淡声问道。
燕同归头皮一紧,便知这位前辈兴师问罪来了。
自从他对姬透“老怪物”来历被推翻后,便明白姬透当时被关在地宫的石棺里,应该另有隐情,而闯进地宫的那批修士,可能坏了事。
燕同归不敢隐瞒,将他在妖窟附近历练,如何得知地宫被人发现,并与其他修士一同进入地宫的事与他说。
起初是修士被妖兽追击到邺火山,那修士因为不敌,选择和妖兽自爆,没想到他自己自爆了,却炸开邺火山的山腹,暴露地宫的存在。
“……我等是无意中闯入的,还望前辈莫怪。”
燕同归很诚恳地说,努力地让这位前辈知晓,他们真的不是故意闯进去,破坏那地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