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姬透和赤月禅宗的法师学习法咒后,只要没什么事,每月的初一十五,她都会随着那些法师一起去城门义诊。
起初很多修士并不怎么信任她和尚月真君,这两人实在不像法师,看着就不靠谱,很多人以为他们是掺和进来捣乱的。
随着他们治疗的人越来越多,两人的名声终于打出去,找他们治疗的人也跟着多起来。
特别是尚月真君,以往懒散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找他的人不少。
法师们十分欣慰。
他们苦尚月真君懒散久矣,又不能按头让那些伤患去找他,现在总算让他能忙起来,也算是为他正名。
这位真是他们禅宗的弟子——虽然看起来不太像。
法觉师兄教导姬透净魔咒时,笑道:“其实我们师父很看好尚月师弟,希望他入内门,潜心修行,但他就是不肯……”
说到这里,法觉师兄头疼不已,觉得这师弟让人无可奈何。
剃度入内门有什么不好呢?不用打理三千青丝,多好啊!
法觉师兄摸着自己锃亮的光头,很不明白尚月真君到底在想什么。
姬透憋住笑,“法师不必担忧,我觉得尚月真君其实心里向着禅宗的,他对禅宗的感情极深。”
嘴里唠叨着要在红尘浪,实则一举一动,皆遵循着禅宗法师的修行方式。
法觉师兄没她乐观,叹道:“尚月师弟是天生的佛子,可惜……”
可惜什么他没有说,姬透却很惊讶。
见到尚月真君时,她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尚月真君被她弄得有些疑惑,“你看我作甚?”
两人相处多了,彼此之间熟悉起来,说话没有那般客气生疏。
姬透道:“听法觉师兄说,你原来还是天生佛子……”
闻言,尚月真君摇着扇子,不在意地说:“你说这事啊,确实如此,如果我愿意剃度,斩断红尘,进入禅宗内门,马上就能被封为禅宗的佛子……”
姬透有些好奇,“你为何不愿意剃度?”
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尚月真君叹息一声,惆怅地说:“剃光头多难看啊,我舍不得我的三千烦恼丝。”
姬透:“……”
一时间,姬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她也发现,尚月真君挺爱惜自己那头青丝的,他的头发又黑又亮又细,如缎子似的,保养得非常精心,前些天,还见他去买药宗弟子发明的护发膏呢。
姬透都没他护理得这般精细。
尚月真君感慨几句,然后掏出一罐护发香膏给她。
“这是药宗的常道友最新配置出来的,添加了桂花,香香甜甜的,很适合姑娘家,我帮你抢了一罐!好好保养头发啊,省得哪天头发没了时,后悔莫及。”
姬透:“……应该不会,我的头发会好好的。”
“这可说不定。”
尚月真君看她的眼神颇有深意,姬透不禁默然。
难道是最近自己学法咒学得太顺利,又让那些禅宗的法师们起收徒之心?反正她是坚决不事二宗的,也绝对不会剃光头!
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能断!
姬透揣着尚月真君好心送她的护发香膏回去了。
进门时,遇到蹲在桃花树下的燕同归,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
“憋太久,出来换一下心情。”燕同归随口道。
最近没有战事时,他都憋着劲儿修炼,想要赶紧晋阶元婴,只是越急越缺点什么,总差个临门一脚。
瓶颈难以突破,他心里郁闷,只能时不时到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换一换心情。
姬透也知道他的情况,宽慰道:“这事不急,顺其自然罢。”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可怜,她掏出尚月真君给自己的那瓶桂花香的护发香膏送给他。
“这是什么,怎么香成这样?”
燕同归有些嫌弃,他一个猛男,可不爱这么香的东西。
“护发香膏,能让你拥有一头柔顺黑发。”姬透笑道,“是尚月真君送我的,我觉得自己不需要,给你用,转换一下心情。”
燕同归十分无语,“尚月真君是不是怕自己哪天就剃度,所以特别爱惜自己那头发啊?”
俗话说,越是得不到越渴望。
禅宗的法师是一群光头,最缺的就是头发。
两人说话间,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转头望去,正好看到厉引危从屋子里走出来。
“小师弟,我回来了。”姬透朝他笑。
厉引危走过来,拉着她坐到桃花树下的石桌前,取出茶具。
燕同归厚着脸皮过来蹭茶,当作没看到厉引危那冷冰冰的赶人眼神,只要他脸皮够厚,就能蹭到好喝的灵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