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神志有些恍惚,低声快速地说着事情的经过,接着就只剩下懊恼:“如果我当时坚持追上去,不放弃……”
可惜陈余之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只见他紧咬着牙关,太阳穴爆出青筋,刻意的平静下隐藏着暴怒的情绪。
他盯着江月楼看了一会,一言不发,接着猛然一拳挥出,在江月楼没有任何防备,又处在情绪病发作的情况下,狠狠揍了他。
他看着江月楼被打得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内心叫嚣着,期待他能冲上来还击,这样他便也没有了任何顾忌,和他好好打一场,排解心中强忍着的怒气。可是江月楼心怀愧疚,只恨不得他再多打他几拳解气,根本没有还手的打算。
陈余之一分钟都不想多呆了,转身欲走。才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冷淡地说:“这药对你的病应该有用。”随后,再没看江月楼一眼,转身跌跌撞撞离去。
江月楼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被揍的地方,呼吸急促。他的视线落在那瓶药上,懊恼自责又痛苦的情绪布满全身。他恼火地将脚边的椅子踢翻,屋内其他摆设、家具也未幸免于难,没一会屋内就一片狼藉。
他终于体力不支,坐在一堆碎片里,将脸深深埋在手臂中。
江月楼并不知道,陈余之快速走过巷子,来到自家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门槛的位置。曾经有个少女经常在这里等他回家,脸上永远带着纯真的笑意。
他的泪水蜂拥着夺眶而出,整个人也脱了力,跌坐在门槛上仰着头,满脸悲戚。
现在轮到他待在这里等妹妹回家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这一夜风起云涌,第二日还有更大的暴风雨。
政府大楼市长办公室,一支钢笔狠狠砸在江月楼身上,漆黑的墨水瞬间甩出,沾染在他的衣服上。
他几乎一夜没睡,虽衣着整洁,但脸色不太好,笔直地站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
市长蔡昌耀怒气冲冲地指着他,喝道:“江月楼,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签字,谁给你的资格逮捕委员会的人!”
陪同江月楼一起来的白金波连忙开口帮他说话,态度恭敬:“蔡市长,您当时在南京,联系不上,情况紧急,江科长跟我报备过了的……”
蔡昌耀的视线瞬间转向白金波,讽刺道:“哦?白署长这是在指责我?”
“属下不敢。”白金波一阵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