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一点都不成熟呢,”他又说,“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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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琛送了沈稚一只梯形镶钻的腕表,作为那天手下监管不力、害她受惊的赔礼。
沈稚戴着看了看,得知价格以后,又默默地收了起来。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保持着微笑说:“我说沈河怎么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她说:“您和我先生最近关系很好啊。”
“是啊,他人很nice,而且很有想法。”华子琛说,“我觉得很适合做朋友。你不喜欢吗?”
真话当然不能说。沈稚摇摇头,和蔼可亲地笑起来:“领导和我老公是朋友的话,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加薪。”
华子琛也笑:“公私分明。”
下楼以后,沈稚直奔机场,她不是本地人,沈河也不是。
一上飞机,他们俩就都开始睡觉。
助理叫都叫不醒。
沈稚不是第一次来沈河的故乡,结婚前来拜访过他继母。多的印象也没有,只记得房子很小,他继母晚上做了豆沙馅的粽子。沈河和沈稚都受工作所迫,没办法吃太多,于是两个人拆了一只,用勺子切成两半分着吃了。
然后那位心宽体胖的继母慈爱地笑起来,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说,好,好,你俩真是好。
他们先去的殡仪馆。
目前还没火葬,灵堂也在布置中,沈河去看了一圈,没说什么。
然后他们回去家里。
沈河的父亲离开他继母没多久后,沈河就也搬了出去。按后来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没脸再待下去”。
也是。他和继母一家是靠父亲才联系到一起的,父亲却三番五次地出轨,最后还直接跑去投靠厮混的女人,完全抛弃家庭。
这种境况,沈河实在无法和继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走进小区时,沈稚抬头看见交错密布的树枝。沈河用询问的视线看过来,她只解释:“好久没来了。”
来应门的,是沈河的弟弟。
初中男生还有些婴儿肥,眼睛很大、很明亮,继承了他妈妈的圆脸和棕头发,依稀看得出一些爸爸的影子。
他弟弟让他们进去,继母则从厨房里走出来。“你们来了,很累吧?他今天也才从学校请假回来。”她说,“饭就好了。”
沈河颔首:“布置得差不多了,我们吃了再过去。”
助理一进来,屋子显得更小了。为了回报,沈河是给继母购置了房产的,但女人太讲客气,一直只放租,没有去住。
沈稚想去换衣服,于是捅了捅沈河。他来之前就穿上了黑色的正装。两个人步入以前沈河的卧室、如今的杂货间。
里面灯坏了。
沈河按了几下都没反应。好在冰箱搁在这里,淡淡地散发出一点光。她说没关系,他便把门阖上。
沈稚套上黑色的连衣裙。
开门时刚好听到起居室传来哄堂大笑。
他们意外的都不怎么悲伤。至少表现出来是这样。结婚前来的那一次,沈河的后妈拉着沈稚说过一会儿私房话。
“我们一直当他爸死了的。”孤身一人带着儿子的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