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姣姣明知故问:“她是谁呢?”
尤晏:“……”
他只在家人面前做戏用过“延延”二字,叠字带着天然嗲气,叫起来跟讨宠似的。
尤晏暂拒。
他一字一顿,冠冕堂皇,“我未婚妻。”
四个字如同一件华美外衣,掩盖自己微妙心思,晃瞎观众的眼。
但在庞姣姣看来,那只是皇帝的新衣。
她揶揄:“不要不好意思,我们都懂。”
尤晏唯一的好哥们成了她那边的“们”。
尤晏双手插兜,随意眺望街道,灯下黑的缘故,灯柱太不明晰,霓虹灯球像悬浮半空。
庞姣姣说:“你们还记得——吗?”
说了一个男性名字,尤晏的哥们又回到他身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啊一声。有恍然大悟的感慨,也有同仇敌忾的蔑视。
完整句式等同于:啊,那个混蛋。
庞姣姣哼哼抗议两声,“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那个男的是打过我,就初三时候,延延刚转学过来。就在食堂小炒部,我给那男的推一下,摔过道了。延延路过扶我起来。啊,那时觉得这人还不错。后来课间约上洗手间,体育课一起提前偷偷到食堂打饭,就熟起来了。”
路弘磊说:“我知道,后来有人把那男的揍了一顿,替你出气。”
庞姣姣说:“对,后来那人变成我下一任。”
尤晏:“……”
Lonely:“……”
尤晏兀自琢磨,女生可以一起上洗手间建立友情,他和冯师延一起上$床好像连朋友也算不上。
如果她当他朋友,有困难应该会向他借钱,就像庞姣姣跟路弘磊开口,路弘磊很痛快就给出去。
起码表面上看,他尤晏怎么也比庞姣姣有钱。
之后,冯师延从没提过这件事,尤晏也无从开口,疑惑变成暗怨,积蓄到临近圣诞节,影响了他的出行决定。
圣诞节又落在工作日,冯师延建议,要不别过来了,等元旦吧。
尤晏寻思,该不是另外有约?
人心隔肚皮,更何况他们隔了一千多公里。
他嘴上应着哦,心里赌气元旦也不想去了。
平安夜当晚,尤晏跟宿舍老大上自习,手机静音没接上冯师延的视频请求。
回宿舍后,有点报复性地久久没回拨。
尤晏在跟她较劲,也跟自己较劲。他第一次维系一段远距离关系——双方都没定义为恋爱,暂且只能笼统用“关系”概括——自尊多于经验,冯师延在林鸣真一事上无意伤害过他,他在账上记了一笔,久久不能抹去。
尤晏注重个人感受大于维系关系的方法,不知道异地最容不得问题过夜,无意中也恶化了两人的关系。
最后当然也没较劲出什么结果,尤晏睡前习惯性给她打视频。
对方无应答。
尤晏:“……”
再次莫名受挫,尤晏关了手机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