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南巡的銮驾在腊月初一这一天大清早进了上京城,昭德街早早就洒扫得干干净净,两旁候满了百姓,就等圣驾的銮车入城。
一同回来的还有来朝贺的北廷定远王,北廷的人看着真不少,五百穿着黑甲的将士拉着八十辆装得满满的大车,领头的定远王胯着白马,一身赤红衣袍当真是招摇极了,引得上京城的百姓纷纷引颈相看,见他生得十分俊美,还有好些胆子大的闺秀将随身带的香囊掷给他。
谢阳笑道这南朝和北廷虽说一南一北,习俗还是相近的,北堂晖以前在登封城倚马而过,一趟也能收个几十颗女儿心的。
北堂晖边笑边将其中最精致的那一个收进怀里,说道:“那是你家王爷魅力不减当年。”
香囊的主人看着是个穿着细布衣的普通民间女子,已经羞得满脸通红,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他们。
谢阳笑得更欢了:“是是,您宝刀未老。”
北堂晖:“”
北廷使者团下榻在上京城里最大的驿馆,单这一行人就包下了整个驿馆,当真是十分财大气粗了。
他们会一直呆到二三月运河解冻了才离开,年年都是如此。
谢阳刚回驿馆就听见那一位又在发脾气砸东西,一会嫌驿馆的床榻不干净,一会嫌房间太小,来报的侍者一脸苦瓜相,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北堂晖斜眼去看谢阳,那个表情意思就是你自己去处理,谁让北堂晖是主子呢,谢阳苦着一张脸去了。
“快点!给我们家小姐换最大最好的房间!我们小姐身份高贵哪里能住这种猪窝都不如的地方!慢了一点儿都不是你一个驿丞可以得罪得起的!”
谢阳探出脑袋去看,果然看见个丫鬟打扮的站在门口,叉着腰骂人,面前的是个看着年纪很大了的驿丞,穿一身湖水绿的官袍。
那老驿丞拢着袖子,不卑不亢地说:“回姑娘的话,这已经是咱们驿馆第二好的房间了,最好的那间安排给定远王爷了,所以烦请姑娘通融通融,去和小姐说一说,不是下官不给,确实没有啊。”
“别拿王爷吓唬我们!我可告诉你,我家小姐可是登封城世家的明珠!哪里能受这种对待,你别狂,等我禀报了王爷,看怎么治你这个老不死的!”
老驿丞左右看了看,已经有些不耐烦:“是不过真没有。”
“你这老头儿,当真是讨打么?”那侍女扬起手作势要打这驿丞,她边那两个小一些的丫头上前一左一右挡在他身边,老驿丞举起袖子要挡,那侍女也不是真要动手,娇喝道:“快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