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可饶了我罢,那不过是我二人的脱身之计,他那样的人能有什么情意,我却是不信的。”
见她不欲多言,卫珉莺问道:“说来你宫中今年酿酒么,若是酿,我让水善给你带一些名品秋菊,你帮我多酿两杯甜菊酿。”。
“你素日也不是贪杯的,多要甜菊酿做什么?”
“酒这东西,稍微沾惹一点便是神仙般的滋味,你就说依不依吧?”
卫珉鹇点头:“依,二姐姐且等等,过几日好了我再让人给你送回去。”
端妃自来就有酿酒的手艺,取云州边关民间酿造之法稍加改良,制得一种叫梅酿春的淡酒,酒味儿不浓,却因为酿造时加入了上品的香梅,十分醇香,连皇帝闲暇时也喜欢抿上一口。
卫珉鹇从她那学得这门手艺,这几年也会做一些送给交好的郡主小姐。
新梅一般盛开在夜半无人时,她也没想到凤阳殿里一片绿萼梅说开就开,一夜的寒风吹过,便已经是香飘数里了。
绿萼梅不似红梅粉梅艳丽,不似白梅隐忍,生得淡绿色的花瓣,明黄的蕊儿,台阁绿萼梅这个品种是个重瓣的,小小的梅花瓣足有七八层,香味浓郁地不得了。
她磕磕绊绊给自己穿好斗篷,打开寝殿的门,就看见树下立了个玄色身影,吓得赶紧把伸出去的脚都收了回来。
南朝里会穿这个颜色的只有北廷那两个王爷,当然了,夜半会来她宫中造访的也只有这两位,她提着宫灯,一时也猜不准那是北堂晖还是北堂曜。
他的衣裳和纷飞大雪一黑一白掩映生姿,应该站了许久了,肩头已落满雪花。
北堂曜稍稍比北堂晖高挑一些,她是知道的,举着油纸伞走出去,试探性得问了一句:“王爷?”
北堂曜回头,看见站在廊下的她,小小一个,穿着嫩黄色的斗篷,边上镶着绒绒的狐毛,右手举着一把油纸伞,左手则提着一小盏宫灯。
“吵醒你了?”
呼,不是北堂晖,那就好那就好。
她松了一口气,要是那一位王爷她还当真是要立马跑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