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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日暮的身世也并非没有人怀疑过,只是接触的多了,大家拼拼凑凑地也从她自己的口中得到了一段逻辑严丝合缝的过往:并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女孩母亲出身自某个贵族家中,而在母亲病死后,母亲家中的亲戚却不想将她认领回去。

贵族那些弯弯绕绕的家里事也没人去关心,因而大家也就安下了心,开始更加卖力地培养这个未来必定会长成楼里的摇钱树的女孩。

“说什么呢!”松井屋楼主笑骂一句,“当我们都喝高了么,谁都听得出来这不是真心话啊。”

零想了想,手里转着酒盏只好半真半假地说:“……不一样嘛。”

要说小梅与妓夫太郎那是顺水逐流般懵懂地落在这个处境中,也能说一句见人颇多的他只一眼就能看出来,日暮对于目前的现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把控感,仿佛发生的所有事,都在她默许的前提下推进着。

很难形容这种状态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话要说回来他要是见一个孩子养一个孩子,在这时代还要负隅顽抗般搞平权运动,那也是不现实的事。

酒桌上的话题还在继续,妓夫太郎取了些菜肴便回房去找小梅了,看他顺利脱身后也零顺水推舟干脆多喝了几杯也先行告辞。

只是在路过长长的走廊待他下楼前,有道清婉的声音叫住他。

侧着露出半个身子的日暮垂眸,葱白的指尖轻扶着门扉:“时透先生,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零循声望去,看见是她也没特意避让:“嗯?什么事?”

小梅和日暮之间微妙的氛围就让她们自己折腾去,区别对待总得体现在日常的方方面面上,他相信小梅是看出来了,也只是惯例在和他杠。

更何况他一个大人要是也和小姑娘一样置气,那多不合适啊。

用着温软语气请求着的小姑娘总也不会提出令人为难的要求:“房内的壁橱太高了……我想请您帮我拿一样物什。”

听是这样的小事零也就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抬头看着的确对小姑娘而言过高的壁橱,他一边询问一边走近:“是这里吗?”

那双殷红的眸子浸着窗扉外透来的月色,此时也渐渐泛起笑意来:“是。”

轻松地拉开顶上的壁橱摸到了里面的梳妆盒,零将之交到了日暮手上,看着她从里面取出来一把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