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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零话音止歇后,从幽暗的巷道中钻出来的鬼对他与魇梦展开了无差别的攻击,身为鬼的魇梦躲的干脆利索,虽然眼中尚有不解,但依然还能很轻松地与他聊天:“哎呀,你的噩梦就是被鬼围攻吗?这可真无……”

他想说的是无聊,然而血液洒落在冰冷的雪地里融出一连串的痕迹,出现在巷道尽头的身影让魇梦几乎是在瞬间浑身发抖。

他的身形开始飘忽不定了起来,就好像是信号不稳定时画面投映会闪烁的雪花点那样,只是零意外地察觉到魇梦并不是因为害怕和恐惧而颤抖的。

魇梦用着他那近乎是轻柔歆羡到了极点的颤音向前伸出了手:“无惨大人——”

零闭上眼没有多留恋什么,手里的刀具忽长忽短,一时是折叠小刀一时又成了他的打刀,看起来也有些奇妙。

先前以为的凌冽的风完全就是由列车行驶时的错觉罢了,其实今夜实在是一个再平静不过的夜晚了。

而在利索地脱离梦境后他察觉到自己正躺在地面上,温热而真实的血液正从伤口流淌而下,后知后觉地,弥漫全身的钝痛才争先恐后地涌现了出来。

果然,魇梦的血鬼术失控了,时间比例同时失控下,他直接睡过了整个跳车坠落的过程。

而估摸着对方估计现在也不太好受,扬着黑烟的列车在视野里只剩了一个小点,还被葱郁的树丛给遮蔽得隐隐绰绰的,视野受限极了。

零很难忽略魇梦最后的那个眼神和他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只不过现在不是躺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

他勉力支撑起了不太受控制的身体,便往着列车行驶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了起来。

可能人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容易爆发潜力也容易想很多,零迈着快要没有知觉的双腿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或许他其实并没能走太远,只是列车依然照着既定的方向在行驶而不可能停下来罢了。

在看见了前路隐约有人影出现后,他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从远处而来的那人其实并不是走来的而是飞奔而来的,只是因着近大远小的准则,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奈斯,也不知道是哪位科学家先生的棺材板居然还能压得住。

这个点儿会出现在这样标准的荒郊野岭的,其实真还不太容易就这么被他碰上个好人。

但他愿意相信一下,就让他听天由命这最后一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