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素来不爱跟人抢东西,更何况南宫灵认识无花在前。谢昀便放下筷子:“我吃了一块,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南宫灵盛情相邀。可他分明满脸写的是自己也想吃。
谢昀道:“好吃便是好吃,第二块还是好吃。吃一块就够了。”
南宫灵听不懂谢昀说的是什么。
“你继续吃吧。”无花撤去拦着南宫灵的筷子,同谢昀道:“少侠颇通佛法。”
“什么佛法道法的。生活常理而已。大师这么说可就着相了。”
“本来无相,说说何妨。”
两人都笑了起来。
谢昀走过很多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各行各业的黑话他都懂些,禅门斗机锋的他也见识过。口头上斗不赢不要紧,最后只要跟着一起笑,对方就当你懂了。
南宫灵实名羡慕:“谢兄和无花才是真的知己。这回你总肯给谢兄单独做菜了吧。”
无花仍旧没有明确表示。拿来琴,盘腿坐下。一切都在曲里。
不知哪里传来喑哑的口哨声。像被恶魔吻过嗓子的乌鸦飞过。
美好的气氛被破坏,南宫灵极其不爽,提了绿竹棒站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来西湖撒野。”
半遮面具的慕容小荻落在画舫的桅杆上。
南宫灵认得慕容小荻,抱拳:“原来是谢兄的朋友。请坐。”
慕容小荻抱着手臂,指尖拈着吹响口哨的绿叶:“要我坐下来干什么?看出家人破戒?”
“我们吃的是素菜。”南宫灵辩驳道,后来他才意识到恐怕说的不仅仅是荤戒那么简单。
谢昀赶紧打圆场:“南宫兄莫怪。我的朋友或许受了伤,不舒服。我该走了。”
慕容小荻瞪他一眼:“我没受什么伤。”
“受这种伤的人一般都说自己没受伤。好面子。”
谢昀悄悄同南宫灵使个眼神。南宫灵又懂了。男人都好面子,不管是什么爱好的男人。
无花依旧无话。他的手抚着琴弦。任凭南宫灵几人如何吵闹,他的琴音袅袅依旧。
南宫灵识趣地不作挽留:“谢兄以后常聚啊。下回我们看无花作画和泡茶。”
“多谢南宫兄,多谢大师款待。”
谢昀言毕就匆匆拉着慕容小荻离开。他有预感,要是再不拉慕容小荻跑路,慕容小荻指不定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即便慕容小荻不说什么,万一南宫灵说漏了嘴,把谢昀捏造的慕容小荻和一点红的轶事爆出去,回去恐怕又得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