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卿?”来俊臣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原本白皙的面容又白了几分,愕然道,“怎么会是你?”
一旁的裴敏再也忍不住了,咬着唇低低笑出声来,那笑在暮雪中显得妖冶张扬,啧啧道:“来俊臣,你瞧见了?我并非密谋私会东宫之主,而是与陈少卿在此讨论扬州废太子残党谋反之事,谁成想半路杀出个你来,一言不发就扣了我一顶好大的帽子!”
“不可能……”来俊臣勃然色变。
“确是如此。”陈若鸿一向嫉恶如仇,冷清的目光落在来俊臣手中的剑上,又扫视围拢的侍卫一眼。
那侍卫见是乌龙一场,忙收拢兵刃抱拳告饶。
裴敏眯着眼,继而道:“倒是你,来俊臣。大明宫前,兴安门下,你提剑来此,刀挟四品大理寺少卿,可知是何罪?”
仿佛是印证她的话,不远处建福门大开,一队羽林军匆匆而来,高声喝道:“皇宫门外,何人带刀作乱?给我拿下!”
事到如今,来俊臣便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此番中计了,不由方寸大乱,想要收剑却已来不及,被羽林军团团围住,勒令缴械。
来俊臣乃是混混出身,虽心狠手辣,可惜那点下三滥的手段终究上不得台面,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他不再挣扎,乖乖将剑往雪地里一丢,阴沉沉笑道:“裴司使好手段,小人佩服,佩服。”
“一个人有野心是好事,但若只看得见天上的太阳而不顾脚下,迟早会跌得很惨。我是无所谓你如何栽赃陷害,可是在宫门前刀挟大理寺少卿,又污蔑当朝太子,可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说着,裴敏将视线投向陈若鸿,问道:“敢问陈少卿,此该当何罪?”
陈若鸿冷淡道:“带刀于宫门作乱,污蔑储君,按律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