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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庭的兵马自与其它部落不同,突厥兵不再混战,各级将领大声呼喝,士兵们结成密集横排,慢慢后退,将安西兵挡在外围,严密防守,怕再有意外发生!

李勒手里握着一杆抢来的长枪,浑身哆嗦地骑在马上,他此时已近脱力,刚才的战斗虽然很短,可激烈程度却是生平罕见,呼吸之间,他竟然连着与将近二十个突厥勇士交手,如不是身边的安西兵相助,怕他已被刺成了筛子!

见突厥兵退却,他也带着兵慢慢后退,远离火场,退到了城墙根儿下,此时不敢开城门,深怕敌人一个冲锋,就势打进城去!

安西兵将人人身上溅满鲜血,城外活着的百十来人,只有长孙无垢一人干干净净,她在战斗一起,便躲到了城墙根儿下,稳稳当当,毫发未损!

突厥军虽然遭受了突然打击,尽管士兵人人焦急如焚,想知道大汗的生死,可却并没有混乱不堪,军队呈浪波后撤,先退者不噪,后退者不慌,慢慢远离了城墙,在一里地外停下,列队等待,等候着下一个命令。

统叶护被手下兵将所救,撤退之后,赶紧跑到射匮的身边,大叫着哥哥。各个部落首领们也纷纷赶来,见射匮受了重伤,有的人暗自欢喜,有的人则惊慌失措,首领们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批围在统叶护的身边,一批则围在刚刚逃回来的阿史那莫泰身边。

两个阵营楚河汉界,绝对没有站错队的,分得清清楚楚!然而就在两个阵营中,却有一名老臣,哪边也不靠,只是趴在射匮的身前不停大哭,却是乞必失!

见突厥兵远去,好半天不再发动进攻,李勒这才带着人打马来到战场,此时大火已然熄灭,草地被烧得黑乎乎,冒着青烟。李勒找回自己的梅花枪和宝剑,立在战场外围,防止突厥兵突然冲过来,安西兵则抢救己方伤员,找回同袍的尸体!

待收拾停当,李勒这才带着兵将回城,休息整军,加固城防,他情知突厥可汗受了重伤,突厥大军必然会疯狂报复,估计且末失守,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然而,返回可汗金帐的各部首领,却没有李勒想象的那般,要立即发兵前来报复,而是吵得不可开交,互相指责,破口大骂,甚至就快抽出刀子,发生火并了!

射匮仰面躺在御榻上,每隔一会,就要吐一次,吐出来的都是掺着血丝的黄水!事实上他头脸烧伤虽然严重,看上去极是怕人,但却非致命伤,不会让他死掉的。真正要命的伤口在后脑,他从马上摔下来,王冠掉落,后脑摔到地上,头骨被摔裂,这才是真正能让他死掉的伤口!

然而突厥大夫医术不怎么高明,被射匮脸上的烧伤吸引了注意力,竟没发现可汗头骨受伤,当然他们也发现不了这种伤口,所以仍将射匮仰放在枕上,压到了伤口,反倒加重了伤势,射匮想不死都不行了!

统叶护头上缠着白布,嘶声吼道:“现在应该马上攻打且末,把那个冠军侯抓住,剁成肉泥,给我哥哥报仇!”

阿史那莫泰冷冷地道:“好啊,那你就去啊,又没人拉着你!不过我得告诉你,你去报仇,就等于主动放弃了汗位,这可是祖制,你可要想清楚了!”

统叶护大声道:“这个祖制早就没有人遵守了!”

“我是遵守的,我一向拥护祖制!”阿史那莫泰阴阳怪气地道。支持他的部落首领一起点头,都道祖制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