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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老家伙发善心了?若平时我想都不想就应承下来,放假谁不喜欢。这几天怪怪的,谁的好意来了都得估量估量,在我眼里已经没多少好人了。“尽力而为,谢学监挂怀。”

刘仁轨点点头,展袖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我去他办公室。宾主落座,我脸冲了一边,不理会头顶那几个李治亲笔题词。“少监怕是有所耳闻吧?”

“闻?”反应过来,满不在乎笑道:“可是尚书省的事?”

刘仁轨朝我拱拱手,“以少监之能,大可以施为于朝堂之上。此次之事刘某人存了私心,不为朝堂多一能吏,只可惜农学失一良材。朝堂之上人人可为能吏,可农学里独缺一少监之位无人可替,非子豪不可。”

微笑着摇头:“学监言重了,在下无德无才,蒙您如此青眯,惭愧惭愧。呵呵……”

“你我二人或是有些误会……”刘仁轨没理我谦虚,“或观点不同,或处世这道有歧而已。若在朝堂上刘某定然寸步不让,但农学里不然,你我可以坐下商议,以理相据。不求解,只求通。若方便,晚些时候可去小酌一杯,少监意下如何?”

老家伙打算和我交流沟通?见招拆招,老子接着。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为名所趋

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代级趣味的人,起码我是这么要求自己的。至于别人的看法嘛,凡是持不同意见的肯定是道德败坏,低级趣味的小人。

刘仁轨就是持不同意见的人,虽然他在酒桌上一再称赞我学识广博、才华横溢,是罕有的才智之士;可他对我为人处世的方式提出了疑问,质疑在某些时候就是否定,或者听在我耳里就变成了否定。

才华横溢,我很喜欢听这话,虽然我的才学不一定能配上这个词汇,从刘仁轨赞美时庄重的表情上能看出,他是认真的,并没有那种轻言敷衍的意思,说明至少在学识上我得到了不该有的尊敬。

至于为人处世的原则,老刘还没有资格来挑剔我的不是。在世上,无论是现在还是一千五百年后,只有我老妈有这个权利来指责我,别人说就是当他放屁。难道我还不够道貌岸然?难道我还不够大慈大悲?该做的我一样没少做。说我只顾太平享乐,不知民间疾苦,这纯粹就是攻击诬蔑,是造谣,是构陷,是反动派!

老刘见我有点激动,都是有身份的人,虽说是城外的酒楼上,可打起来也说不过去,只好和颜悦色地罗列一些莫须有的观点试图以德服人。

刘仁轨提到花露水,海运发家前王家的支柱产业。以本身的功效相论,仅仅是防治蚊虫叮咬或有时候掩盖体味的作用,除此再无他用。可售价却令人咋舌,别说劳苦百姓,就是殷实富足的中等人家也只能止足兴叹,成了只有少数人能享用的奢侈品,老刘认为这么好的东西就在如此高的售价下失去了本身存在的意义。

“是么?”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和王家无关,王家只是提供了一片闲置不用的地皮来借花露水生产商使用而已,主要是为给周边庄户办福利,至于售价上的高低不在王家可以决定的范畴之内。”

刘仁轨点点头,没再多说,却从搭裢里拿了瓶陈家皇家特贡包装的九花玉露出来放在桌上,“是内府给六品以上的官员办的福利,清脑提神,每每公务缠身时候用上一点的确功效显著。若说这陈家手脚通天的……”说到这摇头自嘲道:“却是个守法商户,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