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侍卫刀剑出鞘,寒森森的刀尖指着狂躁的人群。
吴郎中声嘶力竭地喊:“我的乡亲们啊,不要被谣言迷惑,她和瘟疫没关系,这是天灾!”
两个丫鬟护在秦桑身前,豆蔻发急道:“这些人疯魔了,小姐快回去。”
月桂忽道:“崔少爷和盛大人来啦!”
只听马蹄声声,脚步霍霍,崔应节和盛县令领着三班衙役赶到。
看着混乱不堪的人群,崔应节急红了眼,厉声喝道:“想死就成全你们,兄弟们,给我砍!”
“且慢动手!”盛县令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了,这要是激起民变,他一家子都不够赔的。
忙伸手对着人群向下一压,说道:“乡亲们不要冲动,本官已将本地情况上奏朝廷,不日就有旨意下来。请大家稍安勿躁,各自回家等着……”
“等什么等?叫我们回家等死?”
“你们权贵人家的命是命,我们小老百姓的命就是草芥!”
“盛大人真是一心为民,就该和我们站到一处。”
“他老婆儿子早逃出城了,当官的只会巴结上头,才不管平头百姓的死活呢!”
盛县令的话没有效果,人群又一次躁动起来,潮水一般慢慢向前涌动着。
崔应节咬牙道:“这次不见血是不行了,秦妹子,你赶紧回院子,这里交给我们。”
秦桑紧张地思索着,她知道,这些底层的百姓看似胆小如鼠,可走投无路之时,一旦有人登高一呼煽动几句,立时就会激愤难忍,找由头把生活的不满全发泄出来。
这群人饱受瘟疫之苦,承受了不可承受的压力,此刻早已丧失理智,只怕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
秦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大开杀戒,如果激起民愤,我们就别指望踏出这个城门!”
崔应节犯了难。
秦桑扭头吩咐吴郎中,“把张侍卫抬过来。”
吴郎中眼睛一亮,马上又黯淡下去,“他们肯信吗?”
“快去!”秦桑喝道,“至少人有好转,总得叫他们有个盼头。”
盛县令指挥着衙役们阻挡人群,鞭子在白地儿上甩得啪啪响,人群的哭声越来越高,咒骂声也接连不断。
眼见局面就要失控,这时一条黑影携着哨风从天而降,硬生生隔在两方中间。
巨大的威压霸气随之而来,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冻结了,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停下动作。
他手里拎着一个黑布包袱,蒙着面,凤眸寒光四射,锋芒般的凌厉。他向人群扫视一圈,浓浓的杀气逐渐聚集,令人不寒而栗。
朱闵青的声音好似是寒冰地狱里透出来的,“你们玩得好像很开心?让我也开心开心吧。”
崔应节几乎要哭出来:“老大——,还好你没抛弃我!”
朱闵青没看他。
秦桑只觉一股酸热冲上鼻腔,又是激动又是委屈,只想抱着他的胳膊好好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