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祭酒已经打定了主意,身为国子监主管官员,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反正是监生之间的争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秦桑自然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只微微一笑,道:“不愿去也行,本该众人承担的责罚你们俩全担。”
说罢,示意盛鸿动手。
盛鸿迟疑了下,但马上撸起袖子,也不分说,抢上一步抬手“啪啪”就是两记耳光。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打人,那俩人立时就被打懵了,各自捂着半面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苏博士一撇嘴冷笑一声,刚张嘴时,赵祭酒却突兀地插嘴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赶紧叫其余的监生过来赔礼!”
二人顿时清醒,再留下就是擎等着白挨打啊,急忙跟头咕噜跑了出去。
苏博士斜眼瞥了秦桑一眼,冷声道:“蛮横无理,有辱斯文。”
秦桑仍是没理会他的挑衅。
两盏茶功夫过后,由一位司业领着,堂前空地上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学生。
秦桑立在台阶上,朗声道:“你们都动手打了盛鸿,这点没错吧?”
无人应声。
“那就是默认了。”秦桑冷笑一声,“我家的人从不吃哑巴亏,谁打了我们,必定要打回去!小常福,拿鞭子来,给他们一人一鞭子!”
监生们登时哗然四起。
赵祭酒也着了急,忙劝秦桑:“使不得使不得,让他们低头认个错,要不然打两下手板。拿鞭子抽可不行,先不说会引起多少非议,就是盛鸿,以后在国子监还怎么求学?他会被所有人孤立。”
秦桑皱眉道:“赵大人既然求情,您的面子,我必须得兜着。也好,叫他们给我外甥作揖赔礼,诚心诚意认个错,我就不追究他们的责任。”
赵祭酒长吁口气,厉声责令众监生:“你们进国子监是为读书,不是为斗气打架,以多欺少更是不对,过来好生赔个不是。”
那几个监生互相看看,犹犹豫豫地开始挪动脚步。
苏博士却恨不得事情越闹越大,最好激起群愤才好。
他一个箭步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正气凛然护在监生前面,昂首道:“好个九千岁的千金,竟敢抽打监生,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天子脚下,岂容你一个无品无阶的女子横行霸道?小人得志,呸!有本事你抽我啊!”
说罢挑衅般看着秦桑,哼,他可是苏家的公子,祖父还是首辅呢,他就不信她敢撕破脸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