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号角声里,南匈奴的士兵们策马挥刀冲向了鲜卑人的大营,对屠特若尸逐就来说,虽然三天的大雨让全军原本高涨的士气受挫,可是也不全然没有好处,至少现在鲜卑人的弓箭起码比平时少了一半的威力,因此他不管天刚放晴,地上泥泞不堪,调动了近一半兵力对鲜卑人发起了猛攻。
看着冲击速度缓慢的南匈奴骑兵,慕容野王这才明白过来,积了水的草地,战马跑起来可没有平时快,他们若是真地派骑兵和南匈奴人厮杀,到时一旦被南匈奴人缠上,想撤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慕容平在修建大营时,早就考虑过防守的问题,因此他也让人造了不少的鹿角拒马,此时慕容家的士兵便躲在鹿角和拒马后,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弯弓射箭,虽然弓弦没有平时强劲,可是下马步射,准头高了不少。
南匈奴骑兵面对看似射出的密集箭矢,一头迎了上去,同在草原生长,他们自然清楚三天的大雨对弓弦的削弱作用,因此只是使劲地抽打马匹,希望尽快地冲进鲜卑人的营地。
鲜卑中军,慕容平看着己方射出的箭矢疲软无力,不由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天空里升起的太阳,只要挺过今天,他就可以稳守大营。
“南匈奴的大单于,不愧是头老狐狸。”慕容平自语起来,屠特若尸逐就那么快就投入一半的兵力从清早就开始猛攻,可以说是击中了他目前的软肋。
慕容家的士兵们射出的箭矢只是给冲来的南匈奴骑兵制造了一点麻烦而已,浑然不像平时那般犀利凶猛。只不过南匈奴的骑兵们也不好过,面对着平时能够策马越过的鹿角拒马,在泥泞的地里跑起来都吃力的坐骑毫无平时的神骏,最后让他们不得不下马步战,和防守的慕容家士兵厮杀起来,希望能够冲开一条道路。
南匈奴大军的本阵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一脸愤恨,那个慕容家的小子,也是个狡猾的家伙,把大营修建有水源的斜坡地上,怕是早就算好了一切。
“让步军弃盾,全压上去。”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看向了身旁的新左贤王羌渠,大声喊道,对他来说,这一仗能不能打赢,就全看今天。
“全压上去!”羌渠也不犹豫,立刻策马亲自上了全线,虽说呼征的死和他没关系,可是他还是怕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会怪罪他,因此尽管成了新的左贤王,可他依然提心吊胆。
看着南匈奴骑兵后面,原本还保持着队形的南匈奴步军猛地丢了盾牌,轻装冲了过来,慕容平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南匈奴人跟他乱战,死拼硬打。
这一仗若是输了,他在鲜卑内部自然是颜面扫地,可若是伤亡惨重地赢了,他也没有半点好处,想到这里,三天前还觉得老天在眷顾自己的慕容平不由愤恨起来。
南匈奴的步兵们迅速地逼近了鲜卑人的大营,这个时候慕容平就算不情愿,也只能和南匈奴人打起消耗战来。
虽然心里急噪,不过慕容平依然有自信能应对过去,南匈奴的四万大军,并不是他们大单于一个人的,只要伤亡大了,那些南匈奴贵族自然不肯再这么攻下去,这就是他的机会。
此时战场远处,带着亲兵队伍亲自来观战的檀石槐眺望着慕容平大营前那杂乱无序的混战,不由朝身旁的韩遂和随军的几部大人道,“看起来慕容平这一回并不好受啊!”说完,大笑了起来。
柯最、阙居也是一同笑了起来,他们也不太喜欢慕容平,这个草原有一个能压过他们一头的强者已经够了,至于慕容平,若是死了那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