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伟柏斥道:“行了行了,这不是军中,都是一家人,你回来大家都高兴,若喝醉了还要人收拾。有这个机会,倒不如与你夫人女儿们好生亲近亲近。”
郑伟槐向来敬重长兄,忙应了。
郑伟柏又道:“我知你记挂弟媳,但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要紧的。你如今都这般年岁了,只得一个庶子,早早的生了嫡子才是要紧的。”
赵氏忙开口说道:“老爷,孩儿们都在,将军难得归府,你说这些作甚?”
这是叫他不要当着晚辈的面,训斥三叔的意思。
索性郑伟槐也不在意,只道:“大哥教训得是。”
郑沅冷眼看着他们的虚与委蛇,面上只怯怯的,仿佛没注意那边的动向,而是看向郑芙:“姐姐,您上座……”
小小的声音在厅中回响着,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平日郑沅是个锯嘴葫芦,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受了委屈都不敢做声的性子,怎么今日突然开了口?
赵氏在内宅待多了,见惯了那等为了争风吃醋装柔弱的伎俩,郑沅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偏这时候开口,摆明了是做给将军看的。
她狠狠的看了眼小赵氏,到底只笑着对自己女儿说道:“婉儿,你看看你三妹妹多懂事,便是用膳也晓得先让一让姐姐。”
小赵氏这才回过神,忙笑道:“是,沅儿每次都说芙儿是姐姐,要尊重姐姐呢。沅儿,平日不拘礼,今日可不行,来,坐到母亲身边来。”
郑沅眼神呆滞的点点头,怯怯的走到小赵氏身边坐了。
郑伟槐隔着屏风也能看出沅儿的小心翼翼,不由得更心疼了。今日他之所以在祠堂多待了会,就是在思考,该如何好生安置沅儿。阿念从来都是意气风发,她的女儿,怎么会是这么个胆小懦弱的性子。
都是他不好,他从前问沅儿,沅儿说一切都好,他便以为真的一切都好。若是他早些发现,早些想法子,沅儿也不会如此。
用过膳,郑沅又小心翼翼的跟着郑芙去父亲跟前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