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无忧无虑,在父亲过世,母亲与大哥大吵一架之后,禁闭院门,再不曾出现了。
只是,满府之中,倒让他找到一个人,可以将沅儿托付给她了。
小年一早,郑伟柏照例带着一家大小跪在沐春园外。
自八年前,郑老将军仙逝之后,老夫人与三个儿子起了龃龉,便关闭院门不理世事。八年来,年年小年清晨,郑伟柏都会带着全家跪请母亲出来,阖家团圆。
只是年年都没有成功过,开始几年倒还真的是心中渴望,这几年人人都麻木了,只当走一个过场罢了。
跪了半个时辰,便见院门打开,一个冗长脸的老妇人缓缓走出,是老夫人身边的锦嬷嬷。
“老夫人问,大老爷可曾辞官?”
见无人应,她又问:“老夫人问,四老爷可曾归府?”
还是无人应。
年年都是这两句话,年年,也都是同样的场景。锦嬷嬷年岁大了,走起路来一年比一年蹒跚,只慢慢的转过身,又往回走。
那院门吱呀吱呀作响,就要关上之时,郑伟槐大喊一声。
“嬷嬷留步。”
锦嬷嬷干笑一声:“将军是要分府别过?”
郑伟槐忙道:“母亲尚在,儿自不敢做如此不悌之举。”
锦嬷嬷叹道:“既如此,将军不必再说。老夫人的性情,将军再清楚不过了,老奴也不可能替你们求情的。”
郑伟槐朝前膝行两步,重重的磕了个头:“儿无用,不能奉养母亲,却不得不来叨扰母亲。求母亲看着沅儿年幼的份上,亲自教养沅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