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继续说道:“当年我确实是去宫中,但不是请先皇撤掉我县主之位,而是让先皇终止勇毅侯的爵位。我父亲是最后一任勇毅侯,当时先皇也知我勇毅侯艰难,甚至下了铁令,从今往后,大齐再无侯爵,也是为了祭奠我祖辈代代为国捐躯之荣。至于我,不过是怕那群人纠缠,放出些许风声,说我不是县主罢了。”
郑沅侧头看向窗外,人来人往,街边有几个妇人站在一处,也不晓得是不是说今早郡王府的八卦。放出风声?若她能放出风声,将祖母从前如何巾帼不让须眉,亲自去治理水患的事情加以渲染,今日她们便稳操胜券了。
但是祖母,一定是不愿意的吧。
只是想想罢了。
此时康昭郡王急匆匆的赶回将军府,却是勃然大怒。
郡王妃柔弱的落下几滴眼泪,争辩道:“是,我承认我是瞧不上那个郑沅,她如何配得上叙儿?一无是处,今天我算是看透了,那般性情,即便是个天仙,我叙儿也要不起……”
康昭郡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连他自己都愣了。成婚十九载,纵然对自己这位嫡妻的感情,说不上有多深厚,但到底是相濡以沫的妻子,又给他生了从小就乖觉懂事的叙儿,他一向是敬重她的。
可今日……
王妃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郡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却是啼哭不止。
郡王心烦意乱,来来去去走了几圈,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多愚蠢?郑家那位老夫人,是寻常人能惹的吗?她从前做过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妃这会儿才哽咽着说道:“我是听说,她不理家事好多年了……而且,好歹我是王妃,是公主,她……”
郡王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懂什么?先皇对勇毅侯有愧,对她更是有愧。再加之如今漠北蠢蠢欲动,你等着吧,将军那人在战场上就如一只豹子,谋定而后动,不出两年,定能平定漠北,到时候将军府只会更上一层楼。”
王妃不屑道:“将军府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我们皇族啊,王爷,那个郑沅她……”
郡王怒道:“皇族皇族?你真以为我的日子过得很好吗?异性王一向是最被皇上忌惮的,尤其是如今皇上根基不稳,岐山王蠢蠢欲动的时候。我们王府又不像吴家山高水远,皇上雷霆一怒,首当其冲就是咱们谢家!”
他怒火发过了,总算是冷静下来,思虑片刻便往外走。
王妃急忙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