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却是连连点头:“这曲子出来,不足两个月,你竟然能有此造化,可见……可见……”
郑沅仿若未知,只做出困惑状:“其实我也不大明白,只是听那曲目,总觉得心潮起伏,似乎心中能有感应一般。”
哪里是心中有感应?分明是前世勤练之功。而且,这曲目虽是她改的,却是前世的祖母帮着修缮,只说是——你是将军府的后人,是郑伟槐的女儿,怎能日日弹奏些软绵凄苦之曲?
“或许,学生是将军府的后人,是郑伟槐的女儿,故能有此一悟吧。”
大齐人最是讲究血脉传承,郑沅是将军之后这一点做不得假,哪怕从前草包了些,如今也能看出些许出众,光是今日这首曲子,便能叫人发觉,原来寄情山水的曲目,竟能换成战场激荡人心之曲。
郑沅似有些踌躇:“只是擅自改动乐师的曲目,也不知乐师会否不悦呢。”
这么说是有原因的,那个新晋火了的乐清乐师,是夫子的知交好友。
夫子当下哈哈大笑起来:“且放心吧,乐清他从不在意这些,若知道这曲目在你的修改之下,竟能这般荡气回肠,定然会更高兴,而不会不悦的。”
郑婉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说道:“三妹妹真是深藏不露,不说她们,便是我,也不知你竟弹得一手好曲。”
郑沅云淡清风:“是么?我从前只是怕连琴都没有罢了。”
在场之人齐齐色变,若说郑沅从前的话语,只是暗示将军府小赵氏待她不好,现在则是明晃晃说出来了。若是琴艺出众,连琴都会被收掉,这样的家中,谁敢不藏拙?
郑婉哽住了,片刻不屑的撇撇嘴,三房的破事,她才懒得管。
郑沅勾了勾唇,将军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郑婉压根不知道,而且赵氏掌家,又是小赵氏的亲姐姐,今日这风波闹出来,郑赵两家可都脱不了干系。
她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她们身败名裂。
也就郑婉这般单纯,还以为与自个儿无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