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沅坐在桌前,认真的烹了茶,又细细的分了,端给父亲,才又将手交叠在腿前,说道:“爹爹,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郑伟槐点点头,说道:“其实爹爹回来这么久,都没好好问问,你今年,过得好不好?”
郑沅诧异的抬起头,不大明白父亲的意思。
郑伟槐又笑道:“我的沅儿长大了,去年见到你的时候,你比芷儿只高那么一点点,如今……还不到一年,都已经是大闺女了。”
郑沅想了想,应道:“祖母说我底子虚,嘱咐宁嬷嬷日日补养,自然是养得很快。”
郑伟槐心中愧疚,张张嘴许久,才喊了声:“沅儿……”
“爹爹。”郑沅抬起头,“爹爹,我现在懂了很多,世人大抵都是人云亦云,郑芙和郑婉说我是草包,她们便都说我是草包。但……究其根本,只因我就是个草包。等我想通这一点之后,我才真正能摆脱这一点。”
郑伟槐久久不能言语。
郑沅又道:“我从前就是那个软柿子,哪怕不捏,也想来戳一戳。只有自己将外壳筑得坚硬,才没有人敢上来捏上来戳。爹爹,我这一年,专门用来筑我的壳了。”
郑伟槐说道:“你是我的女儿,原本爹爹该是你的天,是爹爹不好。”
郑沅摇摇头:“从前我有这样想,后来我才明白,女人若是藤蔓,脊背一辈子都直不起来。我不愿意,爹爹,我只愿是一棵参天大树,站在爹爹身旁,与爹爹一同,撑起这片天。”
郑伟槐眼中满是感动,是啊,他的沅儿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他的沅儿,从来都不会让他担心。
郑沅疑惑的等了半晌,见父亲兜自感动着,并不曾问她那晚对郑芙做的事情,不由有些好奇,只忐忑问道。
“爹爹,那天晚上……”
郑伟槐抬起眼睛说道:“沅儿,你若不想说,爹爹便不问。爹爹永远相信,沅儿绝不会主动害人,定是他们做得不对。”
虽然知道爹爹一定是调查清楚的,可他的一句不问,还是让郑沅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