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双原本一直都盛满恶劣的眼眸中浮现出悲哀,那是一种没有了任何执念之人却又恍然发现自己白来一趟世间的无力。
“你……又该怎么办呢?”
“渊”的出现契机梧言可能不会明白,但他明白,“渊”是梧言在那段灰暗时期所渴求陪伴关心的求生欲所催生的「幻想」,正因为他只想要关心和陪伴,“渊”不能为他做出任何干扰「现实」的举动,他仅是梧言在绝望迷茫中的一个「幻想」。
胆小的人连得到了许愿的权利,说出的愿望都是如此微小。
如果不是命运斩断了他最后一根稻草,少年也不会出现。
他的出现让梧言的精神状态变得矛盾,因此“渊”才会消失,梧言理智上觉得“渊”不应该再出现,感情上又认为是由于第二人格“渊”才抛弃了自己。
“可惜……我已经是一个已死之人了,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少年并未要求梧言回应他的话,少年被乌发遮住的额头一颗血色的结晶体缓缓浮现,藏匿在发丝中看不真切,周围的黑暗骤然褪去化为刺眼的白光。
梧言下意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携带金色粒子的白雾仍旧维持在眼前。
“暂停一下——虽然我不喜欢这四个字,但我不得不提醒一下,只剩八——分钟了哦!”果戈里手里握着斗篷的一角,在兰堂不间断的攻击里,他不得不跟着不间断的发动异能躲避攻击。
他另一只手掏出那只做工精致欧式怀表,上面细长繁丽的指针即将重合。
兰堂从唇角溢出一声冷笑,没有理会果戈里宛如钟摆一样的报时。
果戈里也并非是给兰堂报时,他的话看似说给兰堂听,但事实上却是在跟在场被困在特异点不能做出任何举动的两名「执棋者」发出提醒。
梧言抬起眼眸下意识看向眼前的费奥多尔,后者却盯着自己身侧的一个位置。
梧言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一名外貌于自己无二的少年站在那里,唯一的不同在于他额头上有一颗血色的宝石,宝石透过发丝的间隙闪烁着微光。
他站在携带着金色光点的白雾中,暗红色的眼眸似乎是与自己对视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他所能展现出最干净不掺杂任何负面情绪的笑容。